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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悲伤逆流成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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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琅华是在冰冷的水中清醒的,这是一个废弃的小池塘。初秋的天气有些微微凉,池塘周围都是微黄干枯的杂草。琅华奋力游上岸,精疲力尽瘫在地上。

    秋风卷起枯黄的落叶,浑身湿透的琅华吹得瑟瑟发抖。

    还真是……好久都没有这么狼狈了。

    小池塘地处偏僻,周遭没有一个人影,想来是个自杀的好地方。没有接收记忆琅华还搞不清楚状况,索性附近荒废无人,她一闪身进到空间里。

    舒舒服服泡完温泉,记忆也接收完了。

    原主叫易遥,还是个在校学生,单身家庭,家境贫困,靠母亲在按摩店的灰色收入维持生计。

    从小就是母亲口中的“赔钱货”,家庭环境恶劣,让易遥性情自卑又倔强。

    接受完易遥的所有记忆,她的经历让琅华微微叹息,明明是最美好的青春年华,却因为校园霸凌被逼着推向死亡。花一样的年纪,就这么被校园暴力和流言蜚语活生生给毁了……

    事实上,每所学校都存在这样的问题。遭受暴力的学生可能害怕遭受更大的暴力,所以当他们遭受暴力时,他们会选择默默忍受,根本不会去反抗,或找到合适的方法来解决这些问题。

    就像无辜染上性.病的少女易遥,他们本身并无过错,却因为某一方面的特殊而被视为异类,最后遭受校园霸凌致死。校园霸凌的凶手,是带头亲手施暴的兽,是随波逐流的人,也是冷眼旁观、自认无辜的“神”。有罪的不仅仅是施暴者,谣言的制造者和传播者有罪,冷眼旁观者也有罪。那些跟风而至的助推者,也是帮凶。

    他们或许并没有殴打易遥,只一个轻蔑不屑或嫌弃万分的眼神,一句刻薄尖锐的言语,同样是狠狠扎在校园霸凌受害者心中的利刃。

    当片面的“所见所闻”被有心人加工成不为人知的“真相”,这个秘密满足了大家的八卦心理。秘密的真相到底是什么已经没人去在意,他们只在意自己所想看到的,秘密在传播中被扩大化,变成了谣言。无辜的人反倒成了原罪,活该遭受欺辱。

    那些和易遥一样的年纪,也是未成年的学生。他们却用猜测或者道听途说扭曲得来的“真相”,将另外一个未成年的易遥逼上绝路。何其天真,又何其残忍。

    在是与非、善与恶面前,他们坚信自己心中的判断,一个个都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去制裁去谴责“生活不检点”的易遥。从来不去考虑真相的背后,到底是事实还是莫须有的罪名……

    易遥和顾森湘都死在那个悲伤的冬天,悲伤地离去,顾森湘是无辜被牵连死去,易遥是被陷害到心死。顾森湘的死,成了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当易遥被逼的跳海自杀,这些被大人们保护在象牙塔里的未成年,都成了站在道德制高点的“正义刽子手”,何其残酷!他们中或许没有要杀死其他人的想法,但当受害者变成施暴者,当看客变成助推。在这一场名为“玩笑”的闹剧中,没有旁观者,只有施暴者。

    琅华来到这个世界的节点是易遥觉得身体难受,却被看医生告知她得了“脏病”,小姑娘一时想不开找到一个地方寻短见,却意外滑倒掉到池塘里差点被淹死。

    现在换成琅华,活的好好的她才不会去死呢!从空间里出来,琅华神清气爽浑身轻松。

    弄堂里新搬来一户姓顾的人家,顾家有一对兄妹,顾森西和顾森湘。

    “易遥,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回去路上天色已经暗下来,她碰到了出门丢垃圾的齐铭,见到易遥晚归,齐铭微微蹙起眉,略带不赞成地温声问她。

    “嗯,有点事耽搁了。”琅华只对着齐铭点点头,就转身回家了。

    看着易遥的背影,齐铭觉得易遥今天有些不对劲,以前易遥对他绝不会是这样的态度。

    齐铭以为她是心情不好,他并不知道现在的易遥已经换了个芯子。

    琅华进门后准备回房间,易遥妈妈从厨房走出来。

    “站住!你干什么去了?这么晚才回来!”

    她强忍着担忧,怒气冲冲走到琅华跟前,“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在外面不学好?”

    像是被易遥的沉默刺激到,易妈妈更加恼火。

    “我是说过客人走之前你不许回家,可你看看现在几点了?”

    眼见易妈妈声音越来越大,一直低着头的易遥才冷冷道。

    “说够了吗,妈妈。”

    被女儿眼中的凉意所惊到,易妈妈下意识地咯噔一下。

    “我今天身体不舒服去了趟医院,医生说我得了疣病。”

    疣病,这种妇科疾病的大部分都是由于人因为不爱干净的“性.行为”而造成的。

    “你说什么?”易遥的话让易妈妈惊愕失色。

    “我得了疣病”相比于易妈妈的震惊,易遥冷笑着轻飘飘地又重复了一遍。

    “你?”恨铁不成地将巴掌重重甩向女儿,她以为易遥在外面不检点才染上的。

    琅华一把挡住易妈妈的手,巴掌并没有如期落下来,易遥的力气出奇的大。“妈,我从来没有去过酒店,没去过公共厕所,没有与任何人发生过关系,但妈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得这种病吗?”

    空洞的声音透着冷嘲,易遥眼里是浓浓的讽刺,那句话像是把铁锤砸得易妈妈头晕目眩。

    她说“妈妈改天问问来按摩的客人,洗澡时是不是误用了我的毛巾。”

    琅华看了眼浴室的方向,易遥的毛巾就放在最靠近洗澡的那个地方。所以才会被那些人给用了,易遥才会不幸中招。

    叹了口气,没再管失神到跌坐在地上的易妈妈,琅华回到房间关上门。

    易妈妈显然没睡,一夜过后憔悴的很。她打开女儿的房门,被子被叠的整整齐齐放在床上,房间里没有人。一瞬间易妈妈以为女儿离家出走了,好在看到桌上的纸条她才松了一口气。

    教室里的学生三五成群凑在一起,独自坐在角落位置上看书的易遥,与周围玩闹的其他人对比显得格格不入。

    齐铭走进教室,在易遥后座的位置放好书包。他问易遥。“你今早怎么没等我一起上学?”

    一直以来他们都是一起上学的,今天易遥居然先走了。

    齐铭没能听到易遥的回答,因为班主任踩着上课铃声进了教室,他身后还跟着两个人。

    “同学们安静一下。”听到上课铃响了,教室的同学都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这是我们班今天新转来的转校生。”

    不用抬头看,琅华知道那两个人,一个是顾森湘,一个是顾森西。

    在易遥的世界里,顾森西的出现给了她一丝曙光,顾森湘的意外却将她再度推入黑暗。

    对于齐铭、顾森湘、顾森湘这三个人,易遥是复杂的。

    阳光帅气的善良男孩顾森西,教会易遥对校园暴力进行反击,他是她救赎的曙光。齐铭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男孩,他曾经也是她的光。最初也百般对她好,让易遥曾经忍不住幻想,这个人大概就是驾着七彩祥云的人吧。

    但事实上他不是,他也是杀死易遥的凶手之一。

    易遥得了病,被唐小米曝光,受尽全校排挤和欺凌。顾森西在这过程中,陪伴,给易遥欢笑,教她反击,相信她。

    而青梅竹马的齐铭在这期间是不在的,他可以为了易瑶不惜偷父亲的钱给易瑶治病。到最后却在易瑶被歧视,被欺负,遭受伤害的时候没有陪在易瑶身边,没有选择相信易瑶,却一直在出口伤易瑶。

    对于易瑶来说,齐铭是自己最信任的朋友,但他的不信任也导致了易瑶后续的改变。易遥好不容易奋起反击的时候,却受到了齐铭的冷眼和怒斥。唐小米拿了易遥治病的钱,被她教训,是齐铭救了这个凶手。反而用恶心的眼神看着易遥,甚至怀疑易遥得病的原因。他一遍一遍的从道德的角度来指责易遥,却从不想过安慰她的心。

    齐铭是施暴旁边的观看者,他一直在道德的高度上,告诉易遥这不是她反击的理由,齐铭看到了千万人的苦,却唯独看不见易遥的。因为在他的世界观中,“燕子再渴也不会喝地上的水”。

    本来顾森西给易遥带来了光亮,顾森湘阴差阳错当了她的替死鬼。那条邀约顾森湘导致她最终坠楼身亡的短信,是从易遥手机里发出去的。易遥被当成凶手,那一句“你去自首吧”,让本就饱受流言蜚语伤害的易遥最终选择跳海自杀。

    从小一起长大的齐铭,不相信易遥,教她勇敢,陪伴她的那道曙光也不相信她。甚至他们说出那么残忍的话……

    原本陪在身边的人在没有搞清楚状况就选择不相信她,那是多么的伤心难过的事情。

    虽然最后齐铭也明白了易瑶并没有杀害顾森湘,但一切都晚了,易瑶已经跳海自杀了。她选择用死来反抗伤害过她的人,包括齐铭在内,让所有人都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信任是两个人感情的保障,没有了信任,什么都没有了……

    压下易遥残存的情感,对于这四个人的爱恨纠葛,琅华不准备参与其中。有空间里的万能丹药,她的病昨天就治好了。一颗洗髓丹下去,还顺便排除了身体里的杂质毒素,美容又养颜。

    她现在的样子要不是有伪装在,叫人看到了估计会怀疑。好在易遥现在年纪小,骨骼容貌都没有定型。慢慢潜移默化的改变,不会让人抓着把柄。

    全班只剩下齐铭和易遥身边有空座位,顾森湘和顾森西被班主任安排坐下。

    “你好,我是顾森湘。”顾森湘温柔漂亮是典型的乖乖女。

    “易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