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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惊魂一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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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他命令埋头只顾跳跃奔走的阿呆浑然不觉,刹时有十数星芒三面飞至,击在大块头身上只出一串‘叮叮‘声响。席撒挥动披风挡开数箭,单手一拍,连人带椅飞离阿呆肩头,同时喝道“杀了他们!“

    迟钝的阿呆这时才看清撞跌落的是一支支变形的箭夭,反应过来般迅抽出斧头,照迎面扑来的袭击冲上,挥手一斧便将四支刺近的长枪砍断,执枪的人承受不住巨大力量,虎口崩裂兵器脱手不算,人也撞倒地上,石上,树上。

    落地的席撒同时受到三人追击,信手挥动披风借力打力,轻易让三支长枪互相碰撞间一齐脱手飞出。失手的三人迅抽出长剑,二度攻来。平日笨呆的大块头这时候忽然记起他这个头领,吆喝着飞步追近,挥斧便砍。

    招出一半的席撒见状大惊,一声住手来不及出口,就见围攻两人被拦腰砍断,剩下那个不敢硬接,慌忙退避。席撒暗道‘阿弥陀佛‘,面对大块头的出招度又哪里来得及匆忙变招?

    连伤两人的斧劲余劲不消的直朝他胸口砸落,哪怕席撒早有心理准备,卸劲之后,被斧劲砸中的身体仿佛内脏全部移位,巨大的震力险些痛的他昏迷栽倒。口中一甜,便见着一团血花从眼前飞远,又见着满天星光灿烂。

    背部一痛,木椅粉碎,整个人竟那么撞进山地,整个陷进去。隐约听见阿呆焦急的喊叫。“头领,头领,你没死吧,我这就拉你上来“席撒连骂人的力气都没了,只觉得身体撞进地下后,再不受阻的一直在下坠,下坠,下坠

    也不知道坠落多久,终于又撞在地上,体内肺腑又一阵气血翻腾,痛苦不堪。随即又朝侧翻滚,越来越快。他脑海中霎时回复清明,不待看清周遭状况,拔出短剑就势朝地上一插,滚动之势骤止,手臂肌骨却险些被拉断。

    这才看清环境,身后果然是处直通悬崖深渊的斜坡,此刻已在悬崖边缘,大半边身子被吊在下面,只靠匕支撑,另一只手摔落时已经折断。此情此景,他只想起一句俗话。

    ‘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

    夜风阵阵,拂过时带走他的叹息。阵阵夜风,吹淡一地血腥气息。阿呆料理罢最后几个袭击,忙奔至席撒撞出来的地洞,探手拔开一看,竟是个洞**,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偏不足以让他钻入。

    他正思谋改否用斧头开路下去时,杀喊声起,几个江湖好手执刀围攻扑来。“识趣的赶紧滚下山去,深林寨王的宝物我们大风寨要定了!“嘴里这般说,几把大刀已毫不留情的兜头砍至。

    阿呆回身迎敌,不忘朝洞里喊叫。“头领,我要不要破路下来救你啊?你能不能爬上来?快回答啊!“大块头这一杀,竟惹出越来越多的敌人,打的性起时,反倒追赶被打怕逃串的敌人不放。

    这般打打停停,个许时辰过去,再没有人来招惹他时,却再也记不起席撒掉落的地方。四处找寻许久仍旧无果,自觉再找也难有结果,想起艳阳天,觉得他不像自己笨呆,一定能想出办法,当即朝山顶快步奔去。

    一路上山,血迹处处,可见不久前激战之惨烈。当阿呆顺血迹摸进错综复杂的洞**内,终于听见兵器破空声时,忙循声搜寻,果然见到正挥舞巨剑跟几个人交战的艳阳天。“阳天,头领掉地洞里去啦啊!“说话间,已闷头撞进战圈,倒让交手的数人各自退开,一时住手。

    艳阳天臂膀负伤,不知已流血多久,此刻脸色尤其苍白。见着阿呆闷头闷脑的闯近,从未有过的欢喜叫道“阿呆,快帮手把他们料理了!“”可是头领掉地洞了啊!“艳阳天不耐烦道”料理这几个后再说,否则也不能安然脱身救人啊,你这个笨蛋!“”哦,是喔。“

    “嗯?阿呆,山岩族和人类混血的阿呆?刚从翼国出来的吗?“与阳天对阵的数人中,一个中年女人惊疑不定直拿眼打量。阿呆闷声道”是啊,你怎么知道啊?“便见那女人侧头对一旁全身黑斗篷覆体的高瘦男人叽里咕噜说起什么,那人微微点头后,转而冲艳阳天道”原来是场误会,早知道你和席撒侠王同路,这架也不必打了!敢问席撒人在哪里?“

    艳阳天倒也不坚持叫阵,盯那黑斗篷覆身的人道“既然如此,眼前之仗暂且作罢,他日还想跟阁下请教高明!“那人微微点头,便似答应。众人各自收起兵器,询问阿呆详细。

    “头领它掉地洞里啦啊!””哪里的地洞?“”好多人打我,忙着打架杀人跑忘了。“众人相对愕然,艳阳天连骂他的话都懒得多说,道声‘去找’。领先出了山顶洞**,问起席撒出事详细,阿呆直言不讳。

    “三个人打头领,我帮忙,一斧子砍过去,打死两个,把头领也震进地洞了啊。“

    夜风阵阵,寒意冷人。席撒全身知觉已经麻木,他料想不到阿呆的遭遇,始终不见他领艳阳天寻来救助,心里早猜测无数理由。到最后,再也不能想。内伤处处的身躯让经脉内力流动受阻,震动导致大脑震荡受创,加上痛楚的刺激,让他精神无论如何不能集中一处,妖法自然也不能施展。

    他不知道僵硬的手臂还能支撑多久,无论如何又必须支持下去。倘若摔落,不死真是奇迹。衰弱的身躯渐渐背逆他意志期望,麻木的手臂开始颤抖,酸痛的感觉折磨他几乎宁可摔死也不愿继续忍受。

    席撒知道这样绝无法坚持多久,慢慢沉静心境,尽力调和所能运转的内力阳气,痛楚稍减时,思虑也变的沉静。便如过去许多次被撒拉处罚吊在崖外那般,空寂一切思维感受,如坐禅般抹杀自我存在感知,痛苦,感受也就不存在。

    终于入定后,他整个人再无生气,仿佛雕像般连呼吸都已停止。无论夜风吹过,又或足虫爬过,始终纹丝不动。就好似,从崖坡形成开始,他就这样姿势吊悬,当然也就如同崖坡般,还会安静的存在下去。

    夜幕渐渐褪去,晨曦的白光渐渐照亮天地。席撒的心神渐渐回复知觉,侧耳倾听一阵,仍不闻寻找自己的动静,又二度陷入沉寂。至午时,老天忽然变脸,滚滚阴云遮去笑颜,冷森森的寒风呼呼吹起,卷的席撒背后披风甩摆飘起。紧接着又是大雨连绵,将大地洗涤一新。

    许多泥尘流落陡坡,席撒匕插进的那快岩石现出几行清晰字迹。黑夜来临时分,席撒再度醒转,侧耳倾听半响,仍无动静,正待陷入死寂状态,一束闪电划破天地,照亮他面前石碑上印刻的字迹。

    ‘看天下苍生千百年轮回中苦

    观人间悲欢思古今万物归空

    人生在世百十年已然化虚

    魔道孤远万千世永无归期‘

    ——清水蓝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