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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秃顶老师地中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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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中海”者,吾昔日之师也。

    此人自命博学多才,年轻得志,谋得一教研组组长之职。然而事业的成功,却挽救不了他身体的缺陷。虽牛高马大,但三十而立,一秃再秃。他定想挽留住那几撮可怜的头发,好比是一个不幸怀孕的女人做流产一样,无奈至极。可见他的身心是极其痛苦的。但那几撮头发似乎沾染了秦始皇的野心,越秃越爽,又有着成吉思汗的雄心壮志,不把中国的版图扩大誓不罢休。于是乎,大片“疆土”得以收复。而至于剩下的头发可以跟三毛相媲美了。

    而此人嗜面子成性,终日以“大片的陆地”来填补中心的这片汪洋,以求暂时的安逸,大有领导者的风范。因为据研究,领导者由于用脑过度,大多是秃顶。此人欣欣然,以此为乐。

    然亦有灾难降临之日,左边的头发说不愿到中间去,右边的头发亦如此,两者争论不休,最后言归于好,定出一条妙计:两边的头发都往下垂。于是展现在我们面前的不再是地球的面貌:71%的海洋和29%的陆地,而是千万条瀑布,而且来势凶猛,俯仰之间哗哗直下,难怪李白诗云:“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想来几千年前古人就有先见之明。吾等之辈虽有悲天怜人之心,且从小被“教师是人类灵魂的工程师”、“老师是阳光底下最光辉的职业”之类的“名言”所熏陶,不敢妄为。对人指指点点,屡被大人厉声制止。

    然旁人却不以为然,指桑骂槐者比比皆是。更有甚者,开玩笑说,哦!今天魏老师梳起了小女孩的辫子,真是让人眼前一亮啊!你们说前卫不前卫“多”得可以和小罗纳尔多相提并论了。然后此人故作高深,抿嘴笑“羞怯”得如同古代女子,其实更像贼。既而摆出一副哲学家的姿态,仰天长“啸”我们这些人啊,真是落伍了哦——声音拖得老长老长。众人狂笑不已,那笑成分相当复杂,不便研究。“地中海”听到此言,自觉面子尽失,气急败坏,左手捂住“瀑布”那手大得如同如来佛,右手擦进裤袋,急急离去。嘴里还叽里咕噜地念叨些什么,宛如和尚念经。想必“地中海”前生是一个和尚,今生投胎做了老师。

    至于“地中海”这一雅号的由来,我曾探究不已,而未得其果。偶有一日,友人告至于我,此属前辈不忘后辈之事,早在八十年代就有了,还是我们可爱的学哥学姐流下的“丰富资产”我们这帮子人物尽其用,发扬优良学风,所以这一雅号沿用至今,不知还要教育好几代人呢!

    而我作为“地中海”门下弟子,那年我初三,寄宿于一所小得可怜的学校c中。犹如一群蚂蚁入住鸡蛋壳,在蚂蚁看来,其空间可以足够容纳成千上万只蚂蚁,而在外人看来,它只是一只小小的鸡蛋壳而已。

    “地中海”虽未登c中最高宝座,但却独霸一方,大有美猴王当年率领群猴占据花果山这一绝妙胜地之气势——好比是大海上的波涛,汹涌澎湃。而此地亦有一位与其身份相当的人物。更凑巧的是,此人是他的兄弟——也是“一头秃驴”本来“秃驴兄弟”嘛,应该患难与共,然而“地中海”嫉妒之心有一山难容二虎之强,大有吞灭他兄弟之意——当然这话也可以这样理解;“地中海”是为了消灭“秃顶男人”让世界上少一些三毛和光头,让世界重新焕发光彩。虽说他的“本意”是好的,但是却被一些自称“狂人”的学生骂不绝口,他们认为“地中海”这一招实在阴险毒辣,足见他虚伪的本性。这帮子人寝食难安苦思冥想七天七夜之后,终于得出一绝世无双的雅号赠于“地中海”兄弟二人——“c中秃顶ok组合”:主唱手“地中海”他兄弟,吉他手“地中海”二人得知,反应极为强烈——“地中海”兄弟活脱脱成了一傻子,整天念叨着“c中ok组合,我是主唱手,嘿嘿!主唱手,嘿嘿!”幼稚得如同三岁的小孩。我真怀疑他是从香港青山医院逃出来的精神病人,一路跋山涉水,风餐露宿之后钻进c中这只鸡蛋壳,又莫名其妙地当上了老师,而且还谋得相当有权的地位。至于“地中海”仿佛一下子春秋消耗几十载,垂垂老矣!整天叽里咕噜骂人无数。还自言自语:为什么我只是吉他手?为什么他是主唱?为什么?!思忖了七七四十九天,终于得出根本原因:他的职位比我高。但是“地中海”“年事已高”已无提拔的可能,如果要提拔,那简直比登天还难,好比将要行刑的死囚,他还有回天乏力之术吗?——现在的社会没有“免死金牌”

    要知道“年事已高”的人特别容易动肝火“地中海”愤怒之情无处发泄,于是就“不好意思”地泼到我们身上。

    具体地说我是“受灾”最严重的人之一。我是生性狂放不羁之人,而他最痛恨这种人,所以在他眼中,我是一个最好的靶子,最适合他茶余饭后练射击用。当他抡起枪,眯着眼时,我是宁死不屈的,如同古代的女子为了保持贞操,流个清白之身,即使流落街头乞讨,客死他乡,也决不去青楼当妓女。当然,即使我怎么宁死不屈,当他射击时,我也只有乖乖就范——正如犯人受不了严刑逼供,即使他没犯罪,在酷刑之下,他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罪行。可悲啊!

    曾有一次我被他骂得狗血林淋头,而且我的“光辉”形象骤然间被他毁掉了。鉴于“地中海”的威胁,我被迫参加了当时的语文阅读竞赛培训,去了几次,甚觉无聊,逃课不断。国庆归校后,神不守舍。早自修,他狂奔而至。看来假日并未能消除他的邪念,满脸的凶神恶煞,如同鬼魅。他跨大步走下讲台,二话没说,就给我两记耳光,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已经揪住我的头发把我直往外拖。多年以后我终于相信那帮子“狂人”所谓“地中海”的虚伪:其实他并不想世界上少一些三毛和光头,他恨不得这世界全是光头,这样他就不会被误以为“et”了。

    我好无反抗能力,被他像拎兔子一样拎到外面。他大声训斥我为什么把他的话当耳边风。我欲言又止,想“沉默是金”于是缄口不言。他却误以为我“招供”了,就劈头盖脸地大骂,声音震动天地,气势如同一昏官在大堂上审犯人一样,耀武扬威。“ 吆喝声”如同菜市场上卖鸡卖鸭的,孰不知自己头上还戴着乌纱帽,大堂上还挂着“明镜高悬”之牌匾。此时教室里外俨然成了菜市场,围观者甚众。个个都成了长颈鹿,侧目窥视,心里想着,像他这样可就栽了!幸好我没得罪那头“秃驴”小命算是保住了。然后窃窃自喜,眼珠儿咕噜咕噜转,生怕有人看穿了他的心思,那神情简直跟贼似的。老半天后“地中海”没气了——我的意思是他骂得累了,终于放我回去。但我依然记得他咬牙切齿,凶光毕露的样子,心里慌得很:他会不会拿家伙操我。

    但是,我并不是一个“乖学生”并没有改掉逃课的恶习,只是通过那次“严刑”之后,逃的频率明显下降。然终究因我逃的太多,在那次竞赛中得了一个“乌龟奖”“地中海”气愤至极,大庭广众之下破口大骂我混蛋之类的脏话,句句刺入我心。一时间,我声名狼藉。

    如我所提,c中是一所鸡蛋壳大小的学校。校领导为了节约有限的资源,发展无限的升学力量,只好忍痛割爱,数个电教室一夜之间变成学生寝室,而且大得慌——五六十只蚂蚁同居一间。我亦不幸免于难。于是乎,夜间成了蚂蚁们梦呓的好去处,鬼叫声四起,差点没变成鬼屋。更有人为了显示其歌星般与众不同的嗓子,竟半夜狂啸,如哭如泣,弄得整个寝室像一个狼窝,而那个唱歌的便是领头野狼。这倒让我想起了夜半歌声里的那个疯女人的歌声,怎么也可谓“夫娼妇随”吧。

    为了改变这种恶劣的行径,领导们心力憔悴,最后舍生取义,大有董存瑞炸碉堡时的无畏气魄——每晚都有一个老师睡在大寝室内。这好比是一只猫每晚都守在鼠洞前,即使猫睡着了,老鼠也不敢出洞,因为老鼠毕竟是怕猫的,万一猫睡醒了,老鼠也就一命呜呼了。所以老鼠有了这个贼心却没这个贼胆。

    然而让我们寝室叫苦连天的是我们的守夜老师是——“地中海”第一个晚上睡前众人都不敢妄动。但十点一过,却听见鼾声骤起,如雷贯耳。众人诧异万分,四处寻觅,未得其果。后有人兴冲冲道,我知道了——是“地中海”!声音打破了夜的寂静。我猛然发现,我的“猫与老鼠”理论完全被推翻了。其实有无“猫”都一样,还是热闹非凡。蚂蚁们有开始了他们的party,而我却无心于此,蒙着头也睡不着,几乎是彻夜未眠,而到了白天,睡意袭来,有如猛虎下山,桌上尽是一片汪洋。

    “地中海”的凶悍在c中是人人皆知的,而有人却有荆轲刺秦皇的胆量,我佩服得五体投地。那件事情其实很小,仿佛作平抛运动的空气阻力,可以忽略不计,无非是那学生好学成性,早上早起。至于干什么去了,却不得而知。而“地中海”硬要小题大做,等那学生回来,就一把揪住他的头发,又像拎兔子一样把他拎了出去。然后就是辱骂声和毒打声混成一片,哗啦哗啦的。我们为他祈祷,希望他不至于瘫痪或成为植物人。有人也建议打120叫救护车,否则真的要永远说bye bye了。想不到,正当我们为他瞎忙时,他出来了,不是“地中海”!而且毫发无伤!

    我们愣了,像一根根木头伫立在原地。他说,他把“地中海”k了!瞧,这是从他头上拔下来的毛。他随即将“伟大的战利品”展示给我们看。众人狂笑不已。事后,我才得知此人是那帮子“狂人”中的一员。一时间,他便成了新闻人物,令人崇拜不已。

    而事发一星期后,他被学校处以记大过一次。原因是殴打老师。

    经过这一次战役,那帮子“狂人”对“地中海”是更加深恶痛绝。只要是一见到别校的同学,那肯定是大骂特骂“地中海”是如何如何虚伪,是如何如何卑鄙等等诸如此类。看来这帮子人是香港的武侠电影看多了,对于“人在江湖,义气第一”之类的话是烂熟于心,似乎觉得藏在心里太闷了,就要发扬实践第一的精神,正所谓“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嘛。

    至于我们那位由史以来最伟大的英雄级别的人物的命运,说来可真是残啊。虽然他的兄弟们为他声讨的仪式是搞地轰轰烈烈的(真是比中国声讨日本的侵略事实的场面的气势差不了几分啊),但是他似乎对这件事情耿耿于怀,整日想着如何如何将“地中海”置于死地,或者将“地中海”的毛全都拔了,让他完完全全变成一个光头,从此这世界上有将少了一个“et”了。所以他身心俱疲,智商更是立马从120降到60,整天念叨着“地中海”的名字,整个一白痴样。那帮子“狂人”兄弟们看着他为“伊”消得人憔悴,衣带渐宽终不悔,实在于心不忍啊,于是决定好好教训一下“地中海”于是我们经常能够看到一群“古惑仔”流窜于学校的各个角落,摆出一副“敢死队”的模样,实在令人生畏啊,众人像是看见了东施一样,个个避而远之。其实他们只是想吓唬一下“地中海”而已,谁知“地中海”对此竟无反应(其实是被吓得麻木掉了),倒是把其他人吓到了。学校连连接到学生家长的投诉,说学校出现了一帮子“怪人”学校领导为了平定“学愤”经过研究决定:必须采用康熙平定“三藩之乱”之方法,即武力处置之。看来古人留下来的丰富“遗产”是够我们几辈子用的了。所以一定要好好处置这帮子“狂人”但是又怕这帮人的报复(因为已经有了前车之鉴),所以最后的决定是这样的:各个“狂人”记警告处分一次。于是第二天,我们就在学校的食堂门口看到了一张鲜艳的代表权威的黄榜,几个“狂人”的名字赫然在目。众人窃喜。但是这几个“狂人”的脸皮似乎比犀牛皮还厚,子弹都打不进去。对此没有太多的反应,还是在学校招摇过市。倒是“地中海”这次又昂起头走路了,要知道自从那次事件以后,他就一直抬不起头来。这次这帮人受了惩处,他甭提心里多高兴了,简直就一飘飘欲仙啊。

    我们暂且将那位“狂人”称做hero吧。hero是属于那种没有智慧但是有思想的人,所以他做出来的事情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自从他的“狂人”兄弟因为他的事情而受到牵连以后,他一直就感到自己“义”还没过关,为了替兄弟们讨回一个公道,他决定一定要想出一个万全之策来对付“地中海”经过九九八十一天的苦思冥想,终于想到了一个好计策。于是他马上召集了他的“狂人”兄弟们一起商量。那帮子人听完他的计策以后,个个喜笑颜开,还不住地翘

    起大拇指夸奖我们的hero。有人说,我们“狂人”终于有重见天日的一天了,说完  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好比是一个女人生完孩子后的幸福表情。更有甚者,好比是一个在庙宇里呆了多年的和尚,摆一个深沉的pose,大叹道,因果报应,皆为空,遁入空门,皈依我佛。不料此举却得到了其他“狂人”的一阵猛k。如果“狂人”堆里出了一个“和尚”那可是太丢“狂人”的面子了,让他们以后还怎么在学校混下去呢!至于我们的hero,是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也许有太多的化学反应在他的脸上作用了,反应太强烈,反而让人琢磨不透啊。

    hero将这次计划定与三天后的晚上,暂时命名为“螳螂下海行动”

    就在三天后的那个晚上,戏剧性的一幕即将上演。虽然“狂人”们在睡觉前还是和平时一样嘻嘻哈哈的,但是在他们的心里早已有一个邪恶的念头潜滋暗长着。“地中海”还是如往常一样昂着头,捧着被褥来到我们寝室,他可浑然不知以后要发生的事情,除非他有第六感。他还大声训斥着,如果今天有谁想以下犯上,身先士卒的话,我可以让他瞧瞧我的厉害,让他知道学校的威严所在等等不一而足。看看这是一个人民教师应该说的话吗,在看看他神气十足的样子,简直就可以和街上一个和人打架的小混混相提并论了。众人默不作声,但是却投以世界上最恶毒的眼光,他们(除那帮子“狂人”外)只敢在心里愤恨他,鄙视他,却不敢在行动上有任何出轨的动作,毕竟那些成绩好的为了保送的名额还要阿谀奉承他,那些成绩一般的也为了档案里有一个好的评价不敢和他作对。而那帮子“狂人”却似乎有着于生俱来的不顾一切的精神,敢于牺牲。

    这种看似平静的局面在“地中海”的眼中是极为和谐的,因为那些敢于和他抬杠的人再也不会耀武扬威了。他摸了摸那片巨大的“海洋”后得意洋洋,露出了久违的笑意,这是他的习惯性动作。然后他倒头就睡,不到十分钟,呼声就震天响了,差点将那个悬在高空的皎洁的月亮震下来。

    等到半夜时分,hero从床上嗖的爬起来,动作之快令人折服。他悄悄地将藏匿于床底的一只黑色的袋子拿出来,然后是一阵轻微的口哨声。众“狂人”闻风立马赶来。至于“地中海”早已是呼呼大睡,对于这等口哨声就将它作为老鼠的叫声,其实他的鼾声比这威力要强几百倍啊!众“狂人”激烈的讨论着,当然这声音就像老鼠咬东西的声音,不足为患。而后,我们的hero从他那只自称乾坤袋的黑色袋子里拿出几个黑糊糊的东西,还不停地一动一动的,甚是奇怪。而那帮子“狂人”却是喜笑颜开啊,不,更确切一些应该是大大的“窃喜”眼珠子咕噜咕噜转,嘴角是微微的向上扬,和贼是没多大的分别。hero将那些黑糊糊的东西分发给他的几位“狂人”兄弟,然后我所提到的戏剧性的一幕就要发生了:一帮子“狂人”手提那黑糊糊的东西,排成一列,蹑手蹑脚地向着“地中海”进发,那气势真就一牛逼。在这样漆黑的夜中,像一大串老鼠搬家一样,气势磅礴啊。等到接近目标时,众“狂人”立马停下,并排成一排站立于“地中海”的床前,那姿势和解放军的站姿差不多,整齐得无可挑剔啊。然后他们拿出那些黑糊糊的东西,准备行动了。而“地中海”似乎还在作他的春梦,鼾声依旧。那帮子“狂人”又邪邪地笑了一番,眼珠子不停的转悠着。接着hero做了一个手势,并像和尚一样默念道:一——二——三——go!那些“狂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开始行动了:逐个将那黑糊糊的东西轻轻的放在“地中海”的头上。动作之快,可与香港的皇家飞虎队相媲美了。然后,他们欣然离去,还不忘再回头看“地中海”一眼,那回眸一笑,真是令美女西施都自惭形秽啊。至于“地中海”依旧呼呼大睡,全然不知发生的事情。其实有时爱睡也可能成为一种祸害啊!

    那帮子“狂人”那夜是彻夜未眠啊,他们真是抑制不住心中的喜悦之情。“地中海”终于要出丑了,而且是大大地出丑,最好是闹地满城风雨。他们甚至在筹备庆功宴了,为了他们由史以来的最完美的计划和最伟大的行动而庆祝。他们等待黎明破晓,他们等不及了,他们的心在熊熊地燃烧了。

    就在他们焦急的等待和辗转反侧之中,天蒙蒙亮了。但是天似乎就是和他们作对,浓浓的雾霭笼罩了整个天地,世界变得模糊不定。

    虽然早起的铃声还没打过,但是整个寝室的人慢慢地从睡梦中醒来。一片躁动开始了。有些人一看到这白茫茫的世界,就忧心忡忡——今天将迷失在这模糊的世界,连怎么个死法都不知道啊!但也有些欣然者,啊哈,今天可就不用跑步了,一想到跑步我就来气,今天可就解脱了。看来这位仁兄是一个文人,因为据研究,文人的精神是高大的,身体却是脆弱的。这一切的感慨却没能将我们的主角从睡梦中唤醒,也许他的春梦还没做完呢。可是我们的那一帮子“狂人”却呆不住了,他们期盼已久的经典一刻竟然还没上演,这可让他们懊恼不已。于是他们开始了他们的第二次计划。hero,一阵狂吼,那声音真的是震天响,而后摆一个极酷的pose,俨然一副雄狼的模样,想来夜夜狂吼的就是这家伙,今天终于是展露本性了啊。大家都被这忽如其来的狼嗥声惊呆了,个个人的表情就像一木头人。大家愕然,惊叹,诸如此类。可是“地中海”竟然对此还是毫无反应,也许就是地震来了,他也不会对此理会——他要养精蓄锐,等着白天的时候骂人呢!hero清了清嗓子,大有歌唱家开唱时的风范,尔后又理了理头发,说道,我现在要向大家宣布一个重要的消息众人无语,个个侧目对视,等待领导的发话。那就是,hero提高了嗓音,今天是“地中海”的死期了。死期,大家很迷惑,似乎是这个词太过于沉重,太过于玄乎。hero露出了他邪邪的笑,他用手指着“地中海”说,大家快看——啊哈,发现了吧。然后第一个狂笑起来。接着那帮子“狂人”附和着奸笑起来。众人朝着hero指的方向看去,在“地中海”的头部停留了大约三十秒钟,然后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般的狂笑声。整个寝室像一锅开煮的水一样,沸腾了。有人捧着肚子大叫道,怎么笑得肚子也痛死了,在床上乱打滚;更有甚者,笑得差点从床上掉下来。可是“地中海”呢,依然对此毫无察觉。也许他的定力已经达到了高深莫测的地步,只可惜没去少林寺出家,不然肯定是一代高僧。hero试图控制这局面,他提高了嗓音,其实这叫做“螳螂下海”嘿嘿。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大有某歌星获奖时的风范。那帮子“狂人”更是对hero赞赏有佳,毕竟他们狂人堆里出了一个值得骄傲的重量级别的人物,真是他们三生修来的福分啊。可是这“螳螂下海”并没有控制住场面,反而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众人笑地更加的张狂了。那些平时受“地中海”辱骂的人,边笑边骂,他妈的,这“地中海”也有今天,就让螳螂吃完他的头发,让他成为一个真正的“光头博士”至于那些成绩很好的,以后攀升要靠“地中海”拉一把的人,竟然对“地中海”也抱有很的成见,因为“地中海”改不了骂人的恶习,对这些人也是“关爱有佳”啊。所以他们表面上对“地中海”是言听计从,可是骨子里却是对他十万个不满意。于是他们对“地中海”也是大骂,但是却是骂得有水平,有素质。尔后,hero又说,大家不要笑也不要骂了,等到“地中海”醒来,如果看到我们在如此这般侮辱他,他不将我们整死才怪呢。所以大家还是装睡吧。众人经过这番折腾,睡意全无,但还是怏怏不快地睡下了。很多人还是对刚才的场景念念不忘,又忍不住和旁边的兄弟讨论一番。

    就在这近乎完美的计划成功后,早起的铃声也响了。“地中海”睁开惺忪的眼睛,从床上慢慢地爬起来,然后懒懒地伸了一个腰。看看众人还都睡着,他就扯着他的大嗓门,大骂道,你们这帮混小子,还不起来。众人被逼无奈,慢慢的从床上爬起来,其实只是一个形式而已。“地中海”开始穿衣服。完毕,他又习惯性的去摸了摸那几根头发。突然他感觉到有一种不同寻常的东西在自己的头上,而且这东西似乎还会动弹。他感觉到情况很不妙,于是他立即转过头去,尽量不让这帮人看到自己的丑态。其实他的心已经像一团棉絮那样,怎么理也理不清了。但是他为了保持教师的高大形象,故做沉着冷静,匆匆地整理好被褥,又瞥了瞥众人,看没有人在看自己,于是仓皇逃脱,那神情真是和曹军战败赤壁后逃跑的落魄相差无几。等到“地中海”逃走,众人狂笑不已。

    “地中海”撤退后才知道那会动弹的东西竟是“螳螂”一时气急败坏,但是又不知道这等破事是哪个混球干的,再者,将这码子事说出去,他高大的教师形象就被破坏了,他的面子往哪搁啊。于是他只能忍一时之气。

    但是事情并没有像“地中海”想象的那样美好,他的“光荣”事迹不胫而走。他自以为多年来树立的光辉形象瞬间灰飞烟灭,取而代之的却是嘲笑声和辱骂声。他天天都生活在巨大的阴影之下,连晚上睡觉都会梦见自己被很多人漫骂,被很多人嘲笑。他的定力也一下子从高深莫测的程度降到初级水准,鼾声不再。他每天来工作的时候都会向四处望望,是否有人盯着他看,神神秘秘的样子真的让人感觉得了神经病。有时候上课上到一半的时候,他会突然停下来,环视一下四周,然后直直地盯着某个人看,弄的那个人以为自己心神不定的。尤其是当他定着某个女生看时,那女生肯定以为“地中海”是色狼。如此一来二去,大家都吓怕了。在“地中海”的课上是提心吊胆的,生怕他什么时候盯上你不放。学校接到的家长的投诉信都可以堆成一座小山了。学校考虑到升学率,经过研究决定,忍痛割爱将“地中海”解聘了。但是对“螳螂下海”一事,却最终没有一个定论。

    “地中海”走后,我们又换了一个班主任,这个人虽然不是秃顶的,但是骂人的工夫丝毫不逊于“地中海”我们又一次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多年以后,我只是从朋友口中得知“地中海”从那件事情以后,已经弃教从商了,而且好象还赚了很大一笔,现在已经是商界鼎鼎大名的人物了。

    我为他感到高兴,毕竟他走了一条适合自己的路。可是我依然怀念曾经那个“地中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