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盲妾如她 > 第 8 章

第 8 章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最强战神花娇绝色总裁的贴身兵王韩娱之临时工女神的超能守卫无敌悍民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qg10.c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第 8 章

    定国公府。

    俞姝有点心下不安,干脆又叫了姜蒲,搬着杌扎去了沿河附近。

    隔岸冷武阁的动静在她耳中越发清晰,幸好在她的密切关注下,还没有发生什么不妙的事情。

    倒是苗萍趁她不在院子里,回了趟家,寻了医婆拿了消肿的药。

    她娘姚婆子,昨日跟着针线上的人去了庄子上送布匹衣料,今日刚回来。

    她回来就听说女儿受罚的事情了,再见苗萍脸高高肿了起来,惊吓地不行。

    “姓周的怎么下如此重的手?”

    苗萍哭丧着脸,说不管周嬷嬷的事,“周嬷嬷已经手下留情了,谁让我犯了事,惹了夫人五爷不快... ...”

    她说着捂着肿脸看了她娘一眼,“娘,求您可别折腾了!我不想当什么姨娘了,就让我老老实实地当个丫鬟吧!”

    她呜呜哭了起来。

    姚婆子怎么不心疼自己女儿?一时也不肯再说什么了。

    哄了她半晌,才问她,“韩姨娘受罚了吗?”

    苗萍点点头,“侯爷当时就冷了脸,但夫人和老夫人都在旁边劝着,五爷当场没发作。昨儿晚上,将她撵到院子里冷了半晌才叫进去的... ...”

    姚婆子听了这话一时没做声,半晌又问她,“那韩姨娘罚你了吗?”

    苗萍说没有,“娘莫要再打那韩姨娘的主意了!我可不要再受罚了!韩姨娘没罚我够仁至义尽了!”

    姚婆子却跟没听见似得,兀自琢磨着。

    “这韩姨娘竟然没罚你?这不对啊... ...她要真是这么好的性,当时你受罚,是不是也该替你说两句话。”

    苗萍摇了头。

    姚婆子说是了,“她可未必是什么好性的人,不然也不能第一次见就让五爷纳了她,她心里指不定盘算着什么呢... ...老话怎么说,会咬人的狗不叫。”

    “那、那她不罚我,也不发作,是想怎么样?”苗萍莫名有点怕。

    他们做仆从的,最怕猜不中心思的主子。

    姚婆子一时间也说不好,“总之,她不罚你,绝不是什么好事。”

    苗萍更怕了,姚婆子免不了又劝她。

    “那韩姨娘就算再厉害,眼下也没得了五爷青眼不是?怕就怕她得了五爷青眼,又怀里五爷的子嗣,到时候,咱们可就难看了。”

    苗萍彻底愣住了。

    不过,不管怎样,刚被罚打肿了脸的苗萍,是说什么不敢再给韩姨娘使绊子了。

    “我以后都老老实实服侍她,还不行吗?”

    姚婆子见女儿这样,直叹气,便也没再多说什么,细细替她擦了药,才让她回去当差了。

    苗萍刚走,姚婆子的三儿子就来了。

    他比苗萍更加垂头丧气。

    姚婆子问他怎么了,“你妹妹受了罚,你也受了罚不成?”

    没想到苗萍三哥,“荣管事正经说了,这次派去关外做事的人里就有我!半个月后就得走!”

    “啊!”姚婆子差点跳起来,“之前不是还没定吗?去多久?你有没有跟荣管事求一求,免了你?!”

    苗萍三哥说这次定了,“没个一年半载,别想回来了。那关外乱得不行,我有没有命回来都不一定。就这样的差事,谁都不想去,我又不比旁人脸大,怎么求得来?!”

    他丧气得不行,回了自己屋。

    姚婆子却在这话里,脸色变了三变。

    “前脚萍儿出了事,后脚老三就被派去了关外?怎么就这么巧?”

    *

    被人揣测许多的韩姨娘,此时被河岸秋风吹得发冷,也没听到什么紧要的,反而是正要离开的时候,听见竹桥上有人过来了。

    是那五爷。

    詹司柏正跟文泽吩咐事情,一抬头,看到了自己的妾。

    她今日穿了一身竹青色绣暗花的褙子,此刻正转身往回走,衣衫将她衬得如青竹一般纤瘦而挺立,倒也与她气质颇有几分相合。

    她似是听见竹桥这边的声音,停住脚步回了头。

    他只瞧了她一眼,她便似有察觉地恭敬行了礼。

    詹司柏不路过浅雨汀门前,所以她也没有上前来的意思,就那么远远站着。

    他还有事在身,便也没有多言,嗯了一声算是免了她的礼。

    说完要走,又想起来什么。

    “今晚我有事,你不必来深水轩了。”

    她仍旧垂着头,回了他一个字。

    “是。”

    詹司柏在她的疏离下,也不知该说什么了,回深水轩里换了衣裳,进了宫。

    ... ...

    乾清宫。

    推开门,风从大殿里涌了出来,将各处帷幔吹得呼呼作响。

    詹司柏扫了一眼大殿,四处没人,他走进去,在翻飞的帷幔间,终于看到了一个坐在宝座下朱红阶梯上的一个人。

    那人穿了明黄色的朝服,一个人坐在台阶上,瞧着有些孤零零的意味。

    詹司柏刚瞧见小皇帝,小皇帝就开了口。

    “你说,朕这个皇帝当得什么意思?”

    詹司柏闻言皱眉,上前跟他行礼。

    小皇帝跟他摆了手,又看着他的眼睛问了一遍。

    “你说,朕这个皇帝当得什么意思?”

    “皇上这是怎么了?何出此言?”

    詹五爷见小皇帝一时没说话,还带着几分少年人的童稚的脸上,透着浓浓的怅惘。

    他不得不劝道,“虽然四王造反,但朝廷兵马不弱,他们也只敢在各自藩地称王罢了,假以时日,臣自会逐个击破。”

    说起这个他便道,“此番闯进京城的贼人,约莫就是那袁王的虞城将军俞厉,只要抓到此人,袁王便如被砍半条臂膀,是个极好的机会。”

    可小皇帝却没有什么兴奋,反而问了一句,“一个反王的小将军,就把朕唬的缩在皇城里,连桃子都吃不得了吗?”

    詹司柏默了一下。

    听到小皇帝赵炳,第三次问了一遍,不是问他,更是问自己。

    “你说,朕这个皇帝当得到底什么意思?”

    赵炳说完,把脑袋埋进了膝盖里。

    今岁是宝玄七年,而登基七年的小皇帝赵炳,才刚十四。

    詹司柏也跟着叹了口气。

    “皇上想吃桃子?”

    把头埋进膝盖里的小皇帝没出声。

    詹司柏只好又道,“臣让人传信城外,送几颗桃子进宫可好?”

    小皇帝笑了笑,还是没抬头。

    “朕可太惨了,明明为了桃子鲜美,把整棵树都运到了京城,可临了要吃桃了,朕还是见不到树。”

    在这话里,詹司柏一时没开口。

    送进来几颗桃子容易,左不过一筐子吊上城墙。

    但整棵树... ...据说运来的是百年老桃树,光根须就拉了一车,可怎么吊上来?

    免不了要开了城门。

    他默了一阵,小皇帝起了身来。

    “罢了,朕不吃了。朕缺的是几颗桃子吗?”

    他一边说着,一边舞动着明黄色的袖子往外走。

    “是几颗桃子吗?”

    詹司柏揉了揉太阳穴,终于在小皇帝离开大殿之前,出了声。

    “皇上不必烦忧了,臣这两日就让人送桃树进来。”

    小皇帝脚步定了定,回头看了詹司柏一眼。

    他眨了眨眼。

    “能早一点吗?”

    詹司柏没应,小皇帝却笑了起来。

    “早点吧!朕已经吩咐下去,明儿上晌就送桃子进宫,就等你点头让桃树进城了!”

    詹司柏在这话里,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笑着叹气又摇头。

    “那臣就传令,明日上晌开城门吧。”

    *

    定国公府。

    周嬷嬷去了一趟针线上。

    “夫人问,给韩姨娘的衣裳做的怎么样了?”

    针线上的管事赵嬷嬷赶紧说准备好了,“有两件刚做好,稍稍压一下就送去浅雨汀。”

    赵嬷嬷说第一次给浅雨汀送衣裳,“咱们哪能马虎?”

    周嬷嬷甚是满意,道夫人看重韩姨娘,“所以特特赏了料子,这次这些衣衫定要精心才是。”

    她又交代了两句夫人的话便走了。

    姚婆子远远瞧着,默不作声地瞥了瞥嘴,捏了捏手里用布包着的一包东西。

    到了傍晚,新衣裳都压好了,姚婆子道正好有事要寻苗萍,自告奋勇地跟着管事赵嬷嬷,去了浅雨汀。

    那些衣裳都整齐地叠放在匣子里面,照理,是要给主子们过目的。

    然而浅雨汀这位韩姨娘偏偏是个盲女,什么也瞧不见,姚婆子提醒了赵嬷嬷,就不要提这茬了。

    赵嬷嬷道也是,只将各样衣裳给俞姝报了一遍。

    都是姨娘能穿的颜色料子制式,没有任何问题。

    接着,衣裳就转交给了两位丫鬟收起来。

    天色不早了,赵嬷嬷也就不再多言,跟俞姝行礼之后离开了。

    倒是姚婆子借机暂留了一下,她将苗萍叫过来说了话。

    “那些衣裳,你留意着些。”

    苗萍半懂半不懂地皱了皱眉,“娘又做什么?”

    她倒是谨慎,姚婆子却不跟她说了,只是道,“新衣裳来了,韩姨娘那些不合身的临时衣裳就别给她穿了。等到她晚间去伺候五爷的时候,记得换件喜庆的。”

    她说着声音低了几分,说这些衣裳里面有件红色的,“就给她穿那个,晚上去见五爷。”

    苗萍更疑惑了,“娘到底要做什么?”

    姚婆子却道,“这些衣裳都是夫人赏的,自然是夫人的意思,你只管听着就行了,别多想多问。”

    待到姚婆子一走,苗萍翻了翻新衣裳,果然瞧见了一件红色的。

    做妾的,也不是不能穿红,可却万万穿不得正红,那是正室才能穿的颜色。

    可苗萍拿在手上这件,怎么瞧怎么像正红。

    这也是夫人的意思?

    恰在此时姜蒲走了进来,“姐姐看什么呢?”

    苗萍吓了一跳,连忙将那衣裳收了起来。

    “没什么,没什么。”

    *

    当晚俞姝遵那五爷的命令,自然不用去深水轩。

    但翌日上晌,他一回来,夫人又让周嬷嬷来传了话,顺捎带了一提盒金丝酥来。

    周嬷嬷轻声在她耳边,“五爷是外冷内热的性子,姨娘多多与五爷接触就好了,等一会去了,软言细语两句,不用说多,两句也就够了。好歹也算是给五爷个台阶下。”

    原来是让她去哄人。

    但俞姝不知道,受罚的是她,她怎么却反而要哄那五爷?

    这又是什么道理?

    还有宴夫人和五爷这对夫妻,难道是在斗法吗?却是将她夹在中间。

    她暗暗冷笑。

    定国公府的事她不懂,也不想掺合,但想到这个时间,那五爷多半在理事,兴许能听到一二紧要消息。

    俞姝带着姜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