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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世上唯一能理解你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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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当苏牧风暗自思量时,却发觉身旁的韩菲神色有些异样。

    他看过去,果然见到了韩菲那张激动兴奋的小脸。

    韩菲双目如炬,欲言又止。

    苏牧风笑着揉揉她的小脑袋,道:“想问什么就问吧。”

    韩菲欢欣道:“先生,原来是一位半圣的关门弟子吗?”

    也难怪韩菲如此激动,半圣的弟子与关门弟子虽然只有两字之差,却是天壤地别。

    毕竟半圣寿元漫长,门徒大多是成千上百,大多弟子也都是由师兄师姐教导,能得到半圣亲传的弟子寥寥无几。

    而关门弟子,则意味着衣钵传人。

    正如庄子与老子一般,一家之传人,几乎必成半圣。

    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为什么苏牧风拥有一道圣道雷音。

    ——理所当然的,包括韩菲在内,没有一人认为雷音的出现是因为苏牧风开创了新的圣道。

    毕竟,百年来已无新圣出世,更不用说新的圣道了。

    为了不太惊世骇俗,惹来不必要的麻烦,苏牧风倒也没有纠正韩菲的说法,而是微笑着点点头。

    正当二人其乐融融的时候,远处的周天齐面色铁青,飞身踏上石台。

    兵墨两家的禁制已经崩溃殆尽,周天齐一路无阻,来到七窍流血的李斯面前。

    他翻手从衣袋中拿出一卷医书,才气流动间,李斯苍白如纸的脸色缓缓回复。

    周天齐松了口气,抬头望向苏牧风,沉声道:“擅闯文比,伤我门生,阁下难道想与我稷下学宫开战吗?”

    苏牧风轻笑道:“只是讨个公道罢了。”

    周天齐已是怒极:“韩菲此子,不从圣道,不尊师长,肆意妄为,不守戒律。纵有天纵之才,未来也不过是一介狂徒祸害!李斯代师训诫,即使出手重了一些,也不应该受到如此伤害!”

    苏牧风眼睛微微眯起,道:“一介狂徒祸害?你是这么想的?”

    周天齐朗声道:“当然!此子视周礼为无物,不得教训,必将为祸世间!”

    苏牧风看向韩菲。

    少女默然不语。

    苏牧风仰头望向高台楼阁,高喊道:“诸位学宫大儒,也是这样想的?”

    其中一位大儒犹豫片刻,才气传音遍及离庭,道:“韩菲性情较为顽劣,吃些苦头,或许更好一些。”

    吃些苦头?

    苏牧风再度看向韩菲,少女身上的血迹已经干涸,纯白色的稷下学服几乎全被染上了猩红的色泽。

    是啊,不过是“一些小小的苦头”而已。

    苏牧风扫视石台四周,看着数以千计的稷下学子,淡淡道:“你们也是这样想的?”

    稷下学子们闻言,面色各异,却大多对这话抱有认同之感。

    终于,有一位学生开口道:“我明白阁下怜惜韩菲之情,可韩菲当堂争论,不尊稷下先生;四处旁听,不尊各家圣道;空口妄谈救世安民,却不修习诸子救世之法……”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下去,因为已经有许多人接了下来。

    “诚如郑兄所言,韩菲性情太过顽劣。”

    “阁下倘若是韩菲长辈,又何不早早细心教育?”

    “现在来责怪学宫师长,未免太不讲理。”

    杂乱的声音汇聚在一起,像是一场浩大的审判。

    韩菲面色苍白,捏着苏牧风的衣角,轻声道:“先生,不用再为了菲与他们争辩了,没有必要的……”

    “有先生一人能理解菲,那就足够了。”

    少女微笑着。

    笑容中却有着说不出的落寞。

    苏牧风揉揉韩菲的头发,环视着四周。

    当堂争论,不尊稷下先生?

    四处旁听,不尊各家圣道?

    空口妄谈救世安民,却不修习诸子救世之法?

    原来,这就是你们的理由吗?

    原来,这就是你们的理由。

    苏牧风闭上眼睛。

    再次睁开眼时,他轻声自语,才气加持之下,声音细微却传遍了离庭。

    “世有伯乐,然后有千里马。”

    离庭中的喧嚣顿时停滞,所有人不解地望向苏牧风,交头接耳着。

    韩菲也疑惑地看着苏牧风。

    伯乐与千里马的典故,春秋已有,广传列国,自然是人尽皆知。

    但现在却无人能够明白,苏牧风提及这个典故想要表达什么。

    苏牧风并未理会众人的疑惑,继续淡淡道:“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

    下一刻。

    他的声音骤然高涨。

    “故虽有名马,辱于奴隶人之手,骈死于槽枥之间,不以千里称也!”

    离庭,静了一瞬间。

    然后,喧哗声骤然响起,稷下学子和楼阁上的导师们脸上纷纷露出震惊之色。

    在此地的文士都是列国的精英,又怎会理解不了苏牧风的隐喻?

    “用千里马来比喻天才?用奴隶人来比喻不识人才者?这,这——”

    “用语精妙,修辞甚巧。”

    “虽然此文有抨击我稷下学宫的意思,但不得不承认,文采绝妙!”

    唯有韩菲,一语不发,嘴角却微微勾起。

    苏牧风毫不在意离庭中充斥的惊异,他的语速愈发快了起来:“马之千里者,一食或尽粟一石。食马者,不知其能千里而食也。”

    “是马也,虽有千里之能,食不饱,力不足,才美不外见,且欲与常马等不可得,安求其能千里也。”

    离庭中的喧嚣声再度安静了下来,稷下学子们纷纷倒吸了一口冷气,不可思议道:“此文,此文——”

    “此文竟有诸子众圣之风!”

    “怎么可能,他不过弱冠之年,怎么可能写出这样的文章?”

    楼阁高台之上,大儒们神色由原先的不悦转为凝重。

    “难不成,我等真的错了么?”

    有一位白发大儒轻声自语。

    韩菲凝望着苏牧风的背影,眼睛有些熠熠生辉。

    苏牧风的声音仍在继续。

    “策之不以其道,食之不能尽其材,鸣之而不能通其意,执策而临之,曰:“天下无马。”

    他环视四周,语气由激昂转为淡然,与轻蔑。

    “呜呼!其真无马耶?”

    “其真不知马也!”

    一文成。

    离庭静默。

    良久,终于有一名稷下学子不可置信地自语道:“策之不以其道?食之不能尽其材?鸣之而不能通其意?”

    喧嚣声渐渐响起。

    “此文,难道暗合天道?为什么我周身才气激荡,居然难以出口反驳?”

    “其真无马?其真不识马?难道我们真的错了吗?”

    “是啊,韩菲的天纵之才已是稷下公认,她身怀天赋,却停滞不前已有数年,难道真的是稷下的缘故?”

    阁楼高台之上,大儒们面色复杂,若有所悟。

    在苏牧风的身后,韩菲低着头。

    还沾染着血迹的石台上,满是晶莹的水花。

    苏牧风揉揉韩菲的头发,微笑着。

    韩菲抬起头来,笑容无比灿烂。

    正如离庭中盛放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