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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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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铃铃

    刺耳的电话声吵醒了正在酣眠的杜芯宜,她好不容易从被窝里伸出手指,到处乱摸,找寻电话的正确位置。

    铃铃

    “哎哟,就快找到了别再吵了啦!”杜芯宜以极微弱的声音断断续续地说着。哦,这电话声响会不会是梦境?不然怎么找不到电话?

    “喂,我是杜芯宜。”她还赖在被窝中不肯起来,紧裹着棉被的模样真像只蠕动的毛毛虫。

    “杜芯宜!你竟然还在家里?”

    哟!这么凶?这声音有点儿熟悉哩!

    “杜芯宜,你给我听好,现在是早上,不,应该是中午十一点半,十二点以前你给我出现在公司,否则,明天你就不必来上班了——”

    挂了?这人怎么这么凶啊?

    杜芯宜懒懒地钻回被窝中,准备下一个好梦“不对,好熟的声音现在是”她戴着手表的左手努力地从被窝中伸出,寻找光亮的地方看时间。

    “十一点半!”啊竟然十一点半了!刚才打电话来警告她的,不就是老编了?“噢,shit!下次要换更好的起床方法。”

    急忙从床上“翻滚”下来的杜芯宜痛得揉揉屁股,她看看手表,简直快疯了,她飞快地冲进洗手间盥洗,再以最快的速度直奔遥远的公司。

    杜芯宜带着千万分愧疚,怕怕地走进主编室,准备面临长官训话,岂料,郑靖祥不仅没有如往常般劈头痛骂,反而笑眯眯地看着她,看得杜芯宜心中发毛,哎呀呀这次事情真正大条了!

    “杜小姐,不错嘛,今天是你迟到纪录第八十三次,你是打算另谋高就吗?”

    “另谋高就?老编,像我这样办事勤快又有效率的一流人才,也有职业道德的,怎么可能为了更高的薪水而跳槽呢?再者,我是最重视江湖义气的人,凭我们的交情,我又怎么能舍弃你,不帮忙公司而私自离开呢?”

    由于记者乃是以三寸不烂之舌和咄咄逼人的能耐而跑到新闻的,所以早已练就一身功夫的杜芯宜在讲这些吹牛话时,脸不红气不喘的,常常把人唬得一愣一愣。

    郑靖祥看着杜芯宜好像一副真的为职业道德和朋友义气牺牲的样子,这下子,说她也不是,不说她也不是。唉,这个小妮子

    “算了,饶你一回,楚昊的画展专访呢?”

    “喏,都在这里。”

    “喂喂喂,小姐,有没有搞错呀,就这么丁点儿?整晚的画展,你居然写不到两千字的专访?”郑靖祥迅速地看完内容,不满地向杜芯宜抱怨着。

    “这、这哦,因为呢,楚昊是个非常有气质的人,他沉默寡言,我访问他时,他说的话都很少,所以写出来的稿才这么少。”杜芯宜心虚地辩解着。楚昊哪是个沉默寡言的人呢,还不是她忘了录致词那一段,否则怎么只有这些稿呢?

    “对了,你都没有访问他的花边新闻吗?”郑靖祥想起早上看报纸时,看到一则楚昊的绯闻,突然问杜芯宜。

    “绯闻,哦,老编,少低级了,我可是堂堂跑艺术新闻的记者,不是什么挖八卦的小记者,我怎么会问楚昊这些低级的问题呢?”

    “唔,可是,市调部说最近楚昊的绯闻愈演愈烈,只要是有报导相关消息的报纸杂志都销得还不错。跑影视版的小吴已经身兼采访记者和美术指导,再叫他跑这么累的新闻恐怕吃不消,这个嘛这样嘛”

    郑靖祥若有所思地看着文稿一会儿,突然以亲切可人的笑容对着杜芯宜说道:“芯宜”

    哟,有点乱可怕的,老编每次这样亲切地叫我时都没好事。杜芯宜怯怯地看着郑靖祥含着笑意的眼光。

    “芯宜,你对这个楚昊好像满了解的嘛!”

    什么屁话?了解个头!他是我什么人啊,拜托,我们也才见两次面而已,老编该不会该不会要我去挖楚昊的绯闻吧?

    杜芯宜不禁冷汗涔涔地滑下脸颊,急忙打断郑靖祥的话。“了解?哦,不!老编,我只是个采访他画展的小小小小小记者而已,之前也没见过他,怎么扯得上了解呢?更何况”

    “更何况你这几年跑艺术新闻,对艺术作品的鉴赏能力大幅提升。所谓千里马也要伯乐赏识;楚昊若是那只千里马,你就是那个伯乐。这样一来,从画中开始心灵的沟通,一步一步地增进你对楚昊的了解,所以”

    “老编,小吴真的不能跑这条新闻吗?既然楚昊的绯闻说得那么重要,那为何不干脆叫他专门跑这一条就好了,又何必扯到我呢?”

    “我要的不是外界流传的流言流语,小吴从来没有接触过楚昊,他对楚昊没有基本的了解,而你访问过楚昊。我不是先前拿了一份关于楚昊的资料要你详读吗?我要你做的是,清清楚楚地去调查楚昊究竟是爱哪一个和不爱哪一个。不是像别家报社般今天讲楚昊爱这个女人,明天则说他爱那个女人;我要一个确切可信的证据,让楚昊无法否认,并且以真实的恋情作为头条,有别于其他报社的捕风捉影,你懂吗?这些事情所花的工夫,小吴实在是担待不来,他不够细,不能深入地挖掘这类秘密;而你是个女人,楚昊又是个多愁善感的艺术家,只有你才能挖掘到他内心深处不为人知的事,我要的新闻效果就是如此,你懂吗?”

    真是长篇大论!都快听不下去了,反正,你就是要我接这份工作就对了?

    瞬间杜芯宜念头一转。“难道我只要跑这条新闻就可以了?”杜芯宜好笑地说着,她已经开始幻想只要跑一条新闻的轻松与惬意。哇,这样的话,以后不就可以天天睡到中午了?

    “对,你只要跑楚昊这条新闻就好了!”郑靖祥也好笑地回答着。他左思右想,决定让她只接这项工作就可以了,免得她又抱怨东抱怨西的;若是采访的记者不卖力,就达不到挖掘惊人内幕的效果o

    “嘿嘿”杜芯宜贼笑几声。

    郑靖祥盯着杜芯宜,几年同事间的默契,他马上就了解她要求的是什么了。

    “怎么?要加薪呀?给你这份凉得夸张的差事还不好吗?”

    “喂,老编,你这样说对吗?你知道的,楚昊可不是什么三流演员、下等歌手的,他是个红透半边天的名人,身价不可数的画家咧,你要我去访问他,我跟他又不熟,你想他会请我吃饭吗?就算是天字第一号的大笨蛋也知道有记者突然要找他,那准没好事的,楚昊会这样呆呆地请我吃饭、安排高级饭局,然后一五一十地告诉我他的爱情故事吗?老编,别傻喽!所以呀,我必须设法找征信社调查他,而调查呢,则是需要钱的呀,钱呀!老编;再者,每次与楚昊会面,像他那种身分超级高贵的人,绝不可能在路边摊吃饭吧?所以我们会面一定都是在五星级饭店。老编,你想想看,我一个穷酸记者,哪有钱邀请他餐叙呀?”

    “嗯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好吧,就加薪,可是呢,你必须保证要挖掘到够骇人的内幕,否则”郑靖祥以略带威胁的语气说道。

    “我就卷铺盖走路!”杜芯宜自信满满地接下话,象征着对郑靖祥的承诺。

    “很好,那我们就一言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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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小心一点儿,这箱装的全都是玻璃器皿和陶瓷,不要给我摔了。”杜芯宜正吆喝着两名雄壮结实的搬家工人,嘱咐他们小心地将这些装着她重要家当的纸箱搬到小货车里o

    “小姐,你东西只有这几箱啊?”一名工人拉着围在脖子上的毛巾擦汗,好奇地询问着杜芯宜。

    “是呀,看来真有点儿少喔!”不过,她只是到“新居”暂住一段时间,用不着把电视啦、洗衣机什么的都搬过去吧?反正他家一定是应有尽有的

    “搬到这个地址吧!”杜芯宜拿出放在牛仔裤口袋里的一张绉巴巴名片,指着上面的地址。

    “这里?哇!小姐,你是有钱人吗?这整个社区都是住着高官,不然就是有名的大企业家哩,你确定你是要搬到这里吗?”工人不解地问着杜芯宜。

    “哈哈哈,我像是有钱人吗?废话少说,闲事少管!你管我是不是有钱人,赶快去开车,不然你就没薪水拿。”杜芯宜凶巴巴地叫唤着多嘴的工人上车,一辆蓝色旧型发财车,车盖铺了满满的灰尘和泥巴,正使劲地催着吵人的引擎,往名片上的地址急急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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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寂静的高级社区里,偶尔传来几声狗吠,杜芯宜坐在纸箱上啃着她那硬邦邦的法国面包。这人烟稀少的郊区别墅里,一切都静悄悄的,时间匆匆而逝,原本待在天空的火红太阳,也休息换班了。晴朗无云的夏夜,星光点点,杜芯宜望着天空那轮皎洁的明月,兴致盎然地哼着歌曲小调。

    “任时光匆匆逝去,我只在乎你”咦,有车子的灯光?”她看到远方管理员站,有两道金黄色微弱的车灯略略照明着,车子通过管理员站,便往她的方向开过来。

    “黑色敞篷车?楚昊!”杜芯宜欢喜地大叫,熬了五个小时,有道是“千呼万唤始出来”他可终于回来了。

    是谁站在我家门口啊?楚昊不解地下车一探究竟。

    “楚昊,你终于回来了!”杜芯宜简直是得意忘形,欢喜过度地抱住前来观望情况的楚昊,又叫又跳地好像是久别重逢的情侣呢。

    “小姐”真是一头雾水呀?怎么刚一到家就有个女人抱着自己又叫又跳的呢?楚昊愣了一愣,略定一定神,才看清楚这名女子。“你是杜小姐?”楚昊惊讶地说道。

    杜芯宜发现自己的失态,急忙推开他,故作镇静地装出一副严肃的表情回答道:“对,就是我!你听清楚了,从今天开始,我要在你家居住五个月。”

    什么?楚昊迅速地瞄了一眼杜芯宜身后的一堆纸箱,他尴尬地笑道:“不会吧,小姐,你在开玩笑是不是?”

    “喂!楚昊,你给我听好,是你把我的爱车撞坏的对吧?是你答应过我要付我修车费的对吧?依我的‘经验’来看,我那辆车要修,少说也要五万元,可是托你的福,我突然想要把车子卖了,这样一来,我就没打算要去修车,但是你撞坏我的车,所欠我的钱还是要还的;既然我不修车,你又欠我钱,这样好了,我就在你家住五个月,一个月花费一万,算是你欠我的债抵消了,你懂吗?”杜芯宜趾高气昂地说道。摆明了表示:今天我搬进你家,可不是我厚脸皮,是你活该倒霉欠我的!

    “等等,你的意思是,因为我撞坏了你的车,你干脆把它卖了,而我欠你的修车费,你打算用住在我家五个月的生活费来抵消?”那辆破车光卖就卖不到两万了,她竟敢说修车要五万元?看来是摆明要坑他的!

    楚昊好不容易听明白了杜芯宜的长篇大论后,终于可以对她今晚“怪异”的举动理出一点点头绪来,他正在思考着要如何让她打消这个荒唐的念头。

    “对,那现在你把这些箱子搬进去放好吧,要小心点,别摔坏了。”很好很好,他终于懂了!杜芯宜满意地对楚昊笑道。

    楚昊的思绪被她如“花”的笑容,还有如“刀”的话语给打断了,他愣了许久,才回答道:“我搬?”她竟然对我颐指气使?她是没看过坏男人是不是,竟然敢这样欺侮我?楚昊一脸好气又好笑的神情,他今天可是彻彻底底地败在一个女人手里了,真是百分之两百的莫名其妙。

    “对,你不要怀疑,从现在开始,你就开始还债吧!劳力的、劳心的,我都会折合算,放心啦,我不会算利息坑你的。”杜芯宜豪爽地拍拍楚昊的肩膀。她已下定决心,非得住在他家不可,关于楚昊的绯闻,嘿嘿:无论上刀山下油锅,她都会卖力地去挖出来的!

    “可是我也有损失呀,你看我的车灯被你撞坏了,难道你不用赔偿?不必还债吗?”

    “车灯?”杜芯宜瞧了一眼停在旁边的黑色敞蓬车,只有小小的灯泡在发散出微弱的灯光。咦,那天好像真的有撞坏了他的车灯哩?

    “对!就是车灯。你说,你要怎么赔我呢?”那天因为赶着去画展,对车子的损失才不追究,既然她要向他讨债,那他当然不能让她如此得意,也要她还债!

    “好吧,那你要我怎么赔?”杜芯宜干脆爽快地问楚昊,他要她怎么赔,她就怎么赔。

    “唔那你必须帮我煮五个月的饭来抵消你欠我的车灯修理费,可以吧?”楚昊贼贼地笑道。好啊,免费请到一个女佣来煮饭。

    “一言为定!我住在你家五个月,只帮你煮饭,其他的杂事我可是一概不管,五个月后,我们就债务清偿,互不相欠!”嘻嘻,反正只是煮个饭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楚昊呀楚昊,你这五个月内可是完完全全地操在我手掌心里,最好别让我抓到什么把柄,否则嘿嘿杜芯宜也贼贼地笑着。

    在万里无云的夜空下,耀眼的星光闪烁,就在这栋白色的别墅大门前,楚昊与杜芯宜互视而笑,为彼此的生命交响乐中,共同谱出一段相当“震撼”的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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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叩!叩!叩!

    传来一阵阵敲门的声音。

    杜芯宜努力撑开沉重的眼皮,勉力地从床上“滚”下来。

    “噢,shit!下次一定要练习更好的起床姿势。”她揉揉被摔过数千个早晨的屁股,一脸睡眼惺忪,似乎忘记每天早晨,她都是以这种“异于常人”的姿势爬下床,才清醒过来的。

    “大小姐,起床喽!我饿昏了,饿饿饿饿饿”

    看来是有人站在门外吹着“起床号”杜芯宜可从来没想过光个“饿”字,都能唱出一首歌。

    “喂,别一大早的杀猪啦,难听得要命!”她捂住耳朵。这个人的歌喉足以唱破一大块玻璃,五音不全的,吵死人了!

    “如果我不唱得这么难听,你会起床呀?快点儿啦,我的肚子饿饿饿饿饿:”

    喔,没想到这世上竟然有人可以唱歌唱到这么难听的,再让他继续唱下去的话,连死人都吵活起来了!她从床边“移”到门边,不对,正确地说,应该是“爬”到门边,握着门把转开了。

    “喂,楚昊,你能不能别吵我呀?昨天我搬家很累的咧”她从门缝中钻出个头,用细如蚊蝇的难得“低音量”恳求着门外的男人。

    楚昊本来正唱得起劲,突然间,看到一个头钻出来,又传出低迷阴冷的声音,心中倒抽了一口气。“拜托,小姐,大白天的,别这样吓人!”

    真是个可怕的女人,不声不响地钻出个头来,还用阴森森的语气说话,让他的背都凉了起来咦?怎么又不说话了?

    楚昊沿着门缝蹲下来,看看杜芯宜到底在搞什么鬼。“小姐”他保持距离、小心翼翼地唤着,心中正在盘算着她会不会又突然间抬头吓他。

    “没反应?”他轻轻地拍拍她的脸颊。难道她又睡着了?

    “哈!”她猛然抓住他的手掌,以全身尚未进食的力气大叫一声。

    楚昊可是完完全全、结结实实地被杜芯宜的反应吓到,整个脸色惨然刷白,颓然地坐在地上。

    “哇哈哈,被吓到了吧?”杜芯宜得寸进尺,还对楚昊扮个难看至极的鬼脸。

    半晌,杜芯宜看到楚昊头软软地垂了下来,手脚瘫在地上咦?难道他真的被她吓死了?

    “喂,醒醒”她挪近身子,鼓起勇气,伸出修长的手指,戳着楚昊的脸颊,天啊!你可千万别出事才好,否则我这回可真的要卷铺盖走路了!

    “喂,楚昊”她再靠近楚昊一点儿,既然用手指戳没反应,那就用计划b,改用捏的好了。

    正当她努力地捏着楚昊的双颊时,突然身子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整个拖了过去。“哎呀!”她根本还来不及反应,只觉得有张唇印在她的右脸颊上,她愣住了。

    “这次换你被吓到了吧!”原来楚昊趁她捏得正专心时,顺势将她揽入怀中,为了惩罚她的可恶,他故意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嘿,这个小妮子脸红的样子还真逗人。

    杜芯宜整个身子躺在楚昊的怀里,被楚昊“偷袭”后,她的脸瞬间泛红,挣扎着从他雄厚的臂膀钻出。“你小人!”他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而楚昊似乎是乐于见到她的窘态,紧紧地抱着这个还穿着睡衣、尚未梳洗,一头乱发的女人,他打趣地说道:“我小人?好呀,我就做个小人给你看!”

    楚昊用他男人强而有力的双手,压住杜芯宜小手乱抓的反抗,将她娇软的身躯不客气地“摆”在地板上,他那完美菱形线条的薄唇,眼看就要贴上她娇嫩红润的双唇

    “停、停!我醒了、醒了,我现在就去煮饭。”他该不会是要霸王硬上弓吧?杜芯宜这次真的怕了,她急急地从齿缝中挤出一句拯救自己的话,盼望能够化解危机。

    “终于醒了啊?那快快实现你的诺言,赶快去煮饭还债!”呵呵,这下你就乖乖听话了吧?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吓我!楚昊丝毫不费力气地将躺在地板上的女人拉起,他俊逸的脸庞浮现一抹迷死人的微笑,对刚才的事情装作毫不在意地,催着杜芯宜去煮饭。

    “好、好,我现在就去!”刚从狼爪下逃出的杜芯宜急忙站起身,唯唯诺诺地答覆楚昊。

    没办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害怕再激起楚昊的“性趣”她是来这里“工作”的,是调查楚昊的情感归属,可不要工作没能完成,自己还得上头条新闻。

    “还好是剪短发,随便用手指顺顺就有型了;如果留了头长不溜丢的长发,每天光整理就会发疯了,什么事都不必做,上个班搞不好还会迟到呢!”

    这就是杜芯宜!讨厌麻烦的事物,一切只求方便俐落,一点儿都不像别的女人喜欢花精神梳妆打扮。

    她打开昨夜刚整理好的衣柜,翻出一件短身的红色衬衫穿上,再套上黑色的直筒牛仔裤,直冲一楼的厨房,准备煮饭“还债”

    “惨了!几百年没下厨了,怎么煮饭呀?”杜芯宜卷起袖子,正准备开始煮饭时,却发现她“忘记”怎么煮了!

    的确,以往每天早晨,光是赶上班就来不及了,哪里有空下厨作早点?再者,午餐和晚餐都是跟同事找餐馆一起吃的。自从她开始从事记者这行业以来,总是没日没夜的,常常工作到三更半夜,根本没时间钻研厨艺嘛!若摒除现实环境的因素,杜芯宜,这个二十五岁的女人,她本身对厨艺就是兴趣缺缺,她无法理解为什么在厨房忙了两、三个小时,才弄出一、两盘小菜?吃都吃不饱,一点儿都不符合成本效益嘛!

    “大小姐,现在是中午十一半点喽。唉!我怎么这么苦命,早餐和午餐一起吃啊?”楚昊正坐在挑高四尺、既富贵又气派的客厅里,有一眼没一眼地看着手中的报纸,他不时抬头瞄着悬挂在鹅黄色墙壁上的古老吊钟,当当当地敲着,而他那可怜的肚子也在咕咕咕地闹着。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吃饭呀?

    “哎呀,别催啦,在煮了呀!”杜芯宜心虚地回答。事实上她只能干瞪着这些厨房用具、煮饭器皿无奈地告饶着。

    “到底要怎么弄呢?”她左思右想,极为笨拙地将锅子放在瓦斯炉上,开火准备煎个荷包蛋。“嗯煎荷包蛋,还有煮饭,对,要煮饭。”

    当杜芯宜正专心地洗米时,她闻到一股呛人的烧焦味儿,而坐在沙发上跷腿看报的楚昊,也闻到了。杜芯宜一边止不住地咳着,一边在浓烟弥漫的厨房里寻找焦味起源,而楚昊则看到厨房里冒出一阵黑烟。

    “天!难不成要烧了我家?”他急忙丢下报纸跑进厨房,拯救他温暖的家。

    “咳、咳”杜芯宜在烟雾弥漫、视线不明的情况下,痛苦地咳嗽着。

    楚昊捂住鼻子,心中猜想一定是瓦斯炉没关好。他熟练地找到瓦斯炉的位置,并关上开关。

    待黑烟消散后,两个人都被烟薰得灰头土脸,楚昊首先发难。

    “小姐,你要把我的房子烧了啊?”他用手大力挥开空气中尚未散去的尘埃,满脸惊吓地问杜芯宜。

    “我只是在洗米而已呀”杜芯宜一脸无辜地说道。

    “那怎么会冒出一堆烟?”楚昊指着瓦斯炉不解地问着。

    “我也不知道。”杜芯宜又是一副“别问我,我啥事都不知道”的一号表情。

    “唉,你原本是在煎什么?”楚昊看着烧焦乌黑的锅子,企图从蛛丝马迹中找寻答案。

    “喔,我想起来了,我在煎荷包蛋呀,然后就跑去洗米了”杜芯宜终于明白她竟然没有注意到瓦斯炉的火,任由它将白嫩的蛋白烧成焦黑的“蛋泥”现在还把原本亮晶晶的锅子弄得乌漆抹黑的,整个白净的厨房都被薰黑了,她只能不好意思地对楚昊笑了笑说道:“这个我会整理干净的啦!”

    “算了、算了,我来弄就好,再放手让你去弄的话,下次这间房子可真的会被你烧掉了!”唉,靠她煮饭?别把房子烧掉就阿弥陀佛了!楚昊只好认命地自己下厨房。

    客厅上的大吊钟指着十二点整,钟摆当当当地卖力敲着,而厨房里饿昏的楚昊也可怜地煮着

    杜芯宜在房间换下薰脏的衣裤,由桃红色桧木所雕镂的旋转式楼梯迈下楼来,她第一次仔细地浏览着这栋外表看来相当华丽的高雅别墅。

    “哇,还满漂亮的嘛!”她赞道。

    她信步逛逛楚昊精心置的客厅。干净得发亮的玻璃大门是她昨晚对这栋房子的第一眼印象,在阳光和煦的照耀下,整面透明的落地窗,可以看到庭园郁金香的盛开,满园生气盎然的花草树木,姹紫嫣红的,俨然一幅自然落成的风景画。客厅除了玻璃门和落地窗外,粉刷成鹅黄色的两面墙都挂着中古世纪的名画,当然,也有楚昊的画;而整理擦拭得一尘不染的桌上摆着一盆鲜花,插着紫色的桔梗、黄色的玫瑰,和白色清纯的百合花。

    “真是奇怪的组合。”杜芯宜不解地看着这花的配色和插法,并顺手捡起地上的报纸。

    惊人八卦!传闻名画家楚昊与“林氏企业”集团林珍岳的独生女林宝虹过往甚密!

    啊!对喔,我要赶快调查楚昊的事哩!杜芯宜看着报上印着粗黑偌大的字体报导着楚昊的八卦,她开始陷入沉思中。到底要如何才能套出他的话呢?逼楚昊讲出所爱的人真有这么困难呀?难道真的要找征信社跟踪调查吗?不对,报界竞争如此激烈,找人跟踪的烂法子一定早就有人用过了。

    可是平白无故的,楚昊又不是白痴,也不可能自己招供呀,他才不会没事惹来轩然大波自找麻烦!对,他知道她是记者,搞不好早就在怀疑她搬进来的目的了,如果跟他坦白要他帮忙帮忙她也不对呀,那她要怎么问他?

    “楚昊,你知道我是记者嘛,帮帮忙,告诉我第一手八卦”这样开口对吗?他会不会马上警戒起来,一字不吐露的呀?杜芯宜喃喃自语地说着。

    接下来呢?如果楚昊没有反应的话好,就单刀直入法,这样问吧!“楚昊,你有没有要好的女朋友呀?”

    楚昊端出热腾腾的菜肴,正准备走到客厅叫杜芯宜吃饭时,突然听到她问了这一个问题,顺口答道:“没有呀!”

    “喂,你吓死我呀?”她转过头去,正看到楚昊用一双俊目盯着她瞧。

    “你不是问我问题吗?我只是回答你,哪有要吓你?”楚昊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杜芯宜被吓到,本来有满腔怒火要发泄,听到他的回答,一时之间竟无法发作起来,两只圆溜溜的大眼只有久久地瞪着他。

    “大小姐,菜煮好喽,吃饭、吃饭!”楚昊一边愉快地说着,一边脱下身上的围裙。

    杜芯宜看到眼前一个高大的男子,穿着长不及大腿一半,红绿线条相间、格子式花样的小巧围裙,而白色衬衫早已被刚才的黑烟薰得脏兮兮的,再加上他略沾尘埃的脸颊和那欢喜的笑容,真是非常滑稽令她不禁哑然失笑。

    “呵呵楚昊,那围裙会不会太小啊?”杜芯宜笑到断断续续地说道。

    楚昊看着她夸张地笑着,低头看看刚脱下来的女人样式小巧围裙,他两个耳根子一下子就红透了。“这这这”说得一点儿都没错,这件围裙原本就是女人在穿的,穿在他身上本来就太小了,这还用说吗?

    杜芯宜盯着小巧的围裙难道,有女人常常到这里煮饭开伙?

    “楚昊,你骗我!”杜芯宜收敛笑容,一脸严肃地说道。

    “我骗你什么?”楚昊好不容易从尴尬的情境中脱逃出来,又见到她正经八百的模样。天!这女人翻脸比翻书还快,刚才不是还在嘲笑他吗?怎么这会儿就一副责问的口气说话?

    这滋味就好像是刚从溺水的边缘被救上岸,然后又被推入炙热的火坑中。

    “你不是说没有要好的女朋友吗?”

    “对,没有。”楚昊就像个犯人一样回答问题,只差没被拷打而已。

    “那你怎么会有女人的围裙?”嘿竟然瞒我?我可是飞天遁地无所不“查”的记者,哪容你用三言两语打发我?

    “哦,偶尔有些女人会来家里煮饭。”楚昊如释重负地答完她的问题。女人就是女人,一条围裙也可以兴风作浪

    “是这样子的呀,她们没事会来你家帮你煮饭,啧啧啧那你跟她们的交情可是‘非比寻常’唷!”杜芯宜不知怎地,居然酸溜溜地讲话,她不明白自己怎么突然间会这么小家子气,她只是个记者呀!

    “嘿,那你没事搬来我家住,啧啧啧你跟我的交情才是最‘非比寻常’呢!”楚昊露出一脸暖昧的表情,讪讪地笑着说。

    杜芯宜被楚昊挖苦着,双颊又不听话地飞红了,又气又怒地顶嘴道:“喂,搞清楚,是你欠我的我搬来这里方便你还债,你可别把我跟你那堆莺莺燕燕混为一谈!”

    “还债?那是谁答应我要替我煮五个月的饭,刚才却又差点儿烧了我家?”楚昊两手抱胸,眼神直刺剌地睨着杜芯宜。

    “我我好吧,那你说,用其他的方式让我抵债好了。”想到自己刚才的出糗,杜芯宜再也嚣张不起来了。唉,现在是处于劣势,兵败如山倒,只得收敛自己的坏脾气了。

    “唔你不必再下厨,以后由我作饭给你吃,但是你一定得把饭菜吃光光,这样就算抵债了。”楚昊看着还在冒着白烟的热汤,他简直要饿死了,才无心跟她斗嘴呢!

    “真的呀?这可是你说的哟!没问题,我一定会把你煮的菜肴吃光光。”真是慈悲呀!杜芯宜没想到楚昊居然这么轻易就放她一马,感谢老天!

    杜芯宜咻地一声冲到餐桌上坐好,接过楚昊帮她舀好,盛在碗里的热汤,她尽情地享受着这种幸福的滋味,此时此刻,仿佛有天真无邪的小天使站在她身旁微笑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