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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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紫苓下了班,出了公司大门,漫步在人行道上。风有点强,她没带外套,只好双手环抱手臂,顶着风,一步步走向公车站牌。

    一辆黑色轿车在康紫苓的公司门前已经等候一阵子了,看到她走出来,缓缓的跟在旁边。康紫苓想着心事,没发现有车子在跟踪她。

    突然,车子快速前进,在靠近康紫苓的前方停了下来,门打开,一个高大的男人下了车。

    “康小姐,请留步。”那个男人喊着。

    康紫苓听到有人叫她,停下脚步,转头一看,原来是何武君!

    “你好,还记得我吗?我是何武君。”他怕她又忘了,所以再自我介绍一次。

    康紫苓点点头。

    “你好。”非常讶异他会出现在这里。

    “不晓得有没有这个荣幸请康小姐吃饭?”他说话总是那么硬邦邦、公式化,又严肃又生疏。

    “谢谢你,可是——我还有事。”康紫苓客气地婉拒,其实,她的头好痛。

    昨天晚上母亲不停追问她有关于邹绍贤的事,姐姐和妹妹也分别打电话来,她解释又解释和他只是上司和部属的关系,可是大家还是不相信,问了一遍又一遍,她答的火冒三丈。最后好不容易可以休息了,偏偏又睡不着,结果早上起来头就痛的要命。现在她只想赶快回到家,倒头睡去。

    “那,让我送康小姐。”何武君仍不放弃地说。

    他的脸上永远是那一号严肃的表情,像在发号施令,让人觉得压力好大,好像不答应就是犯了什么滔天大罪一样,这就是让康紫苓最难以忍受的地方。

    “谢谢,这样太麻烦你,我搭公车很方便的。”康紫苓宁愿搭那挤沙丁鱼般、晃来晃去的公车,也不愿意坐在他的旁边。

    “康小姐请不要客气,一点也不麻烦。”何武君继续说着。

    “真的不用了——”康紫苓心里不停地祈祷老天爷帮忙:公车快来啊!

    老天爷好像真的听到她的祷告,就在这尴尬万分的时候,公车呼呼的开过来了。

    康紫苓喜出望外,举起手挥了挥,公车一停,她向何武君点点头,上了车。

    何武君站在原地,看康紫苓又一次的拒绝他,并且迫不及待的逃开,心中熊熊怒火终于延烧到脸上。他皱着眉头,怒目瞪视着挤满人的公车缓慢移动,没入拥挤的车阵中。

    康紫苓挤在人群里,心里想,何武君一定很生气吧,她又一次拒绝了他。可是,这次她没有“报了仇”的快感,反而觉得有些不安,因为当车子缓缓开动时,她一转头不小心瞥见仍木立原地的他脸色非常难看,就像被人莫名其妙打了一拳一样的生气。

    不过,她也不在乎了,因为她本来就不喜欢他,既然如此,就不应该答应他的邀约不是吗?以免日后又牵扯不清。反正妹夫也说有很多人想认识他,那么少她一个应该不算什么吧,何况是他先惹她生气的,她又为什么要迁就他呢?

    * * *

    隔天,康紫苓头痛依旧,但是她还是忍耐着去上班。

    中午休息时间,温玉婷拿着中餐过来,却见她趴在桌上,午餐放在一边。

    “康姐,怎么这么快就睡午觉了?”

    康紫苓缓缓抬起头问:“有事吗?”

    “我想跟你一起吃午餐,顺便问你公司举办的烤肉活动,你要不要带家人参加?”

    “我会带我妈妈一起去。”康紫苓揉了揉太阳穴。

    这时候邹绍贤回来了,他一个早上都在总经理办公室开会,现在才结束。

    温玉婷一见到他,高兴地说:“经理,吃中饭了没有?”

    “还没,刚刚散会。你们呢?”

    “也还没,我们三个人一起吃吧!”温玉婷立刻把握机会。“可不可以在经理办公室吃呢?”

    “可以啊。”邹绍贤点点头。

    温玉婷蹦蹦跳跳的先走进邹绍贤的办公室,康紫苓却一动也不动的坐在椅子上。

    邹绍贤问:“紫苓,不一起吃饭吗?”

    “我不饿,不太想吃,只想睡觉。”康紫苓有气无力的回答。

    “怎么了,你的脸色不太好,是不是不舒服?”邹绍贤这才发现康紫苓看起来没什么精神的样子。

    温玉婷从邹绍贤的办公室跑出来,说:“大家快来吃饭吧。”

    “玉婷,你们先吃吧,我不饿。”康紫苓索性趴在桌上。

    邹绍贤把手放在康紫苓的额头上,担心地说:“有没有发烧?”

    这个举动让康紫苓吓了一跳,马上抬起头来,温玉婷更是张大了眼睛。

    “没事、没事,只是——头有一点痛!”康紫苓看见温玉婷惊愕的表情,怕她误会,连忙解释。

    “如果真的不舒服,就回去休息好了,别逞强。”邹绍贤故意忽略她们两个人的表情。

    “不用了,我睡一下就好,你们——快点去吃饭吧!快去、快去!”康紫苓不敢再看温玉婷,说完直接趴在桌子上,不管了。

    * * *

    星期天,烤肉活动的日子到了。

    这天,全公司的人携家带眷到烤肉的地点集合,早就有工作人员在那里分发烤肉用具、食物和饮料了。

    平常上班,大家都是西装领带、套装高跟鞋,难得今天休假,都是一身轻便的休闲服,看起来好轻松也好有活力。此起彼落的笑声、吆喝声、说话声,伴随着潺潺溪流和啁啾的鸟鸣声,让人觉得心旷神怡、倦意全消。

    温玉婷带了她的父母亲一起来参加,康紫苓也带了母亲来,他们分配在同一组,邹绍贤当然也是了,因为分组的工作就是由温玉婷负责的,她当然不会错过这个好机会。

    康紫苓和温玉婷先找好一处有凉荫的地方坐下来,互相介绍家人认识,然后就一起到工作人员那里领烤肉用具。

    “奇怪,经理怎么还没来?”温玉婷边走边说。她今天穿着整套的粉绿色七分袖、七分裤休闲服,白色休闲鞋,头发扎成马尾,戴着一顶遮阳帽,看起来青春洋溢、活泼可爱。

    康紫苓则穿着水蓝色的短袖、长裤休闲服,加上一件薄软的白色风衣外套,咖啡色凉鞋,短发则用发圈绑在脑后,看起来很轻松。

    “对不起,我迟到了。”邹绍贤小跑步的跑向他们,后面有三个人跟着。

    “经理,你终于来了!”温玉婷高兴地跑向前去。

    邹绍贤停下来抹抹汗,说:“不好意思,因为临时有一点状况。”

    “没关系,我只怕你不来,来了就好,我们正要去领东西呢。”温玉婷注视着她的白马王子。他今天穿着一套短袖浅蓝色休闲服、黑色运动型凉鞋,腰间戴了一个腰包,还背了一个相机。

    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康紫苓已经一个人走向另一边的工作人员,去领他们的用具和材料了。

    温玉婷这时才想起康紫苓,转身一看,她正两手各提着袋子走过来,手臂还夹了一个烤肉架。

    邹绍贤和温玉婷忙跑过去帮她分担一些东西。

    落后的三个人跟上他们,邹绍贤说:“这是我爸妈和妹妹。”

    温玉婷一听,立刻大步上前一鞠躬,很有礼貌地说:

    “邹伯伯、邹妈妈好。”又转向邹绍真,伸出手。“你好,欢迎来参加我们的活动。”

    康紫苓也向他们三个人问好。

    邹绍真微笑回礼,深深注视着康紫苓。

    邹绍贤又说:

    “这两位是公司同事。”他停了一下,看看她们的打扮,然后笑着说:“绿天使是温玉婷,蓝天使是康紫苓。”

    大家听了都哈哈一笑。

    受到邹绍贤的称赞,温玉婷真是高兴极了,开心地说:“经理每次都爱开人家玩笑。”

    快走到他们选定的地方,邹妈妈笑着说:“那个位置不错,我本来还怕会晒太阳,又戴大草帽、又是洋伞的。”

    在原地等候的三位父母亲都站了起来。

    温玉婷大方的帮大家介绍。

    “邹伯伯、邹妈妈,这两位是我爸妈,这位是康姐的妈妈。”又对他们三人说:“这位是我们的经理邹绍贤,这两位是邹伯伯邹妈妈,这位美丽的小姐是经理的妹妹。”

    大家又互相寒暄问好一番,才开始准备烤肉。

    康妈妈又见到邹绍贤,心中有一丝希望的喜悦,邹绍贤也对她特别殷勤,让她觉得备受礼遇,心花怒放。

    邹绍贤放下相机,拿起用具生火。他的动作很熟练,一会儿就点燃炭火,温玉婷一直蹲在他旁边看着,还不时的拍手笑闹。

    三家父母亲则坐在旁边的树荫下看着,一边聊天。

    康紫苓静静的拆开袋子,把材料分类放好,然后拿起一袋的菜,想到溪边去洗一洗,邹绍真跟着站起来,说:“我也去。”

    邹绍贤看着妹妹和康紫苓一起走了,心里很高兴,哼起歌来。

    两个人并肩走到溪边,邹绍真说:“我可以叫你紫苓吗?”

    “当然可以。”康紫苓微笑着说。

    邹绍贤已经把他喜欢康紫苓的事告诉妹妹邹绍真了,今天请她一起来就是希望妹妹能帮帮他的忙。

    邹绍真第一眼看见康紫苓就觉得她有一股迷人的气质,再和活泼的温玉婷相比,她知道哥哥当然是喜欢前者,不过后者表现出来的用意也很明显。邹绍真装做什么也不知道,随意和康紫苓闲聊着。

    康紫苓两脚踏在水里,用手泼泼冰凉的溪水,好清凉,好舒服,暂时忘了心里的烦恼。把带来的东西都洗好了,脚湿湿的,康紫苓索性不穿鞋子了,一手拿菜,一手拎着鞋子,轻松的往回走。

    邹绍真也学她,不过因为不习惯踩在小石头上,所以,踮着脚尖,一跳一跳的走着。

    康紫苓看了哈哈一笑,开玩笑的说:“把菜给我吧,等一会你人摔了没关系,要是把菜摔烂就惨了!”

    “哎呀,真是太可恶了!人竟不如菜?”邹绍真故意生气地说。

    才说完,一个不小心真的要往前倒了,康紫苓连忙伸手抓住她,两个人抱在一起,笑成一堆。

    邹绍贤一边烤肉一边陪温玉婷聊天,其实他心里记挂的是在溪边的两个女人。看她们刚才边洗菜边聊天,现在又光着脚丫子嘻嘻哈哈走回来的样子,这么短的时间就能相处融洽,邹绍贤觉得很开心,或许他今天这步棋是走对了。

    “哇,好香。”邹绍真把菜放在旁边,蹲下去闻着烤肉的香味。

    “再等一会就可以吃了。”邹绍贤抹抹汗,虽然有大树的凉荫,可是老坐在炭火边上还是很热的。

    康紫苓看坐在旁边的父母亲们聊的好开心,每个人手里都有一瓶饮料,走过去笑着对几位老人家说:“妈、各位伯伯、伯母,你们别喝太多饮料,等一下会吃不下东西的。”

    温妈妈说:“聊着聊着就口渴了,而且今天太阳那么大,只想喝冰的。”

    “是啊。”康妈妈也说。“刚才你邹妈妈跟我们说她去欧洲旅游的趣事,真的好有意思。”

    邹妈妈兴高采烈的说:“这样好不好,我这次因为水土不服,少玩了一个星期,下一次我们大家约一约,一起去欧洲玩,你们觉得怎么样?”

    “好啊、好啊,我第一个报名。”温妈妈像个开心的小学生举着手,大家看了哈哈大笑。

    温玉婷一听,连忙跑过来说:“妈,我支持你,如果你真要跟邹妈妈她们一起去玩,旅费我帮你出!”

    “那我呢?”邹爸爸吃醋了。

    “爸爸当然也一样喽。”温玉婷又跑过去坐在父亲的旁边,亲昵地挽着他的手说。

    “真是一个好女儿啊。”邹妈妈听了,直称赞温玉婷孝顺。又对自己的女儿说:“人家的女儿送爸爸妈妈去旅行,我们家的女儿不知道要送什么呢?”

    邹绍真蹲在哥哥旁边,帮忙把烤肉翻面,一听见母亲说她,抬起头。

    “妈,我送一个儿媳妇给你!”

    一说完,大家都愣在那里,过了一会,邹妈妈才会意,高兴的说:“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邹绍真胸有成竹地说,又推了哥哥一把,邹绍贤不好意思的低着头,认真烤肉。

    温爸爸根本不知情,还朗声大笑,对邹爸爸、邹妈妈说:“那我先恭喜两位了。”

    “谢谢、谢谢,到时候一定请大家来喝喜酒。”邹妈妈高兴地说。

    温玉婷在旁边愈听愈紧张,她不知道邹绍真是什么意思?难道邹绍贤已经有女朋友了?还是,邹绍真要帮他介绍女朋友呢?不行,不行!她在心里呐喊,如果是这样,那她今天的安排不就白费了?她生气地看着爸爸妈妈。早知道应该先跟他们讲清楚,唉,不但没帮上她的忙,反而还帮倒忙。

    她又急又伤心,一跺脚,一个人跑到溪边去,坐在一块大石头上生闷气。

    几位家长又开心地聊起其它的事,根本没发现温玉婷有什么异样。

    康紫苓冷眼旁观,想起那天邹绍贤说的话,他说已经心有所属了,但不是温玉婷,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她越过烤肉架往溪边走,想去安慰她,但走到一半却被邹绍真拉住了。

    “来吃烤肉吧。”邹绍真挽着她的手说,又对着温玉婷喊:“温小姐,快回来,吃烤肉了。”

    温玉婷还是不动,邹绍贤只好大喊:“再不来,就被我吃光了!”

    她听到是邹绍贤在喊她,这才破“气”为笑。

    几位爸爸妈妈也都围过来坐下,康紫苓帮大家递面包夹烤肉,邹绍贤满头汗继续烤,邹绍真也在旁边帮忙,温玉婷不喜欢被火烤,所以只在一边看着。

    康紫苓看邹绍贤满头大汗,一张白皙的脸,已经被烤得满脸通红了,就说:“要不要换手,我看你都快烤焦了。”

    邹绍贤一听哈哈大笑。

    “没关系。”结果被妹妹邹绍真暗暗踢了一脚,才赶紧说:“好,那麻烦你了,谢谢。”

    温玉婷则送上一块夹好的烤肉和一杯绿茶给邹绍贤。

    “谢谢。”邹绍贤接过烤肉和茶,就地坐下来休息一下。

    大家边吃边聊,邹绍贤忽然想起带来的相机,对温玉婷说:“玉婷,帮大家照相吧。”

    “好啊!”温玉婷心想,等一下一定要和邹绍贤多拍几张。

    最后换邹绍真接过相机。

    “我也来拍几张。”邹绍真热心地说:“哥,过去紫苓旁边,我帮你们照一张。”

    这可是妹妹给的好机会,邹绍贤马上一跃而起,跑到康紫苓右边;照完了,又跑到左边再照一张。

    烤肉活动一直进行到将近两点才结束。

    温玉婷跟着爸爸妈妈回家了,邹绍真开车载父母亲回去,邹绍贤则开另一辆车送康紫苓母女,早上她们是搭公车来的。

    回家路上,邹妈妈问女儿:“绍真,你说要送我一个儿媳妇是真的吗?”

    “妈,你怎么对我那么没信心呢?”

    “我不是对你没信心,是对你哥哥没信心。每次跟他说快点交个女朋友,他就说太忙了、太忙了。等他忙完了,再催他,他就说好啦、好啦,结果到现在还是光棍一个,唉!”

    邹爸爸说话了。

    “绍真,你是不是要帮你哥哥介绍女朋友啊?”

    “爸,不用我介绍,哥哥他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真的?什么时候开始的?是哪家的小姐?”邹妈妈高兴地问。

    邹绍真笑而不语,继续开车。

    “难道是今天那两位小姐?”邹爸爸在后座发出怀疑的声音。

    邹绍真回过头,笑着对父亲说:“哈!还是爸爸厉害。”

    “真的?那是哪一个?”邹妈妈急着问。

    “妈喜欢哪一个呢?”邹绍真又转向她母亲。

    “嗯,两个都喜欢,一个活泼一个文静,都不错。而且我看你哥哥好像对两个人都很好。”

    “我猜应该是康小姐,绍贤应该会比较喜欢成熟一点的女孩子。”邹爸爸说。

    “真是‘知子莫若父’啊。”邹绍真笑着,把答案揭晓。

    邹妈妈手里握着她的大草帽,无比开心地说:“太好了,我真是太高兴了。”

    “可是,妈,现在高兴可能还太早一点。”

    “为什么?”邹妈妈好疑惑。

    “因为哥哥还没向人家表白,所以还不知道对方愿不愿意接受呢?”

    “我儿子的条件这么好,人长得英俊潇洒,有学问有内涵,又有房子有车子,年纪轻轻就当上了经理,这么好条件的人去哪里找?”

    “妈,你当然认为自己的儿子最好了,但是人家可不一定这么想,因为哥哥说,康小姐比他大两岁,怕她不能接受。”

    “哎呀,真是的,大两岁有什么关系呢?而且她看起来和你哥哥差不多嘛,看不出来大两岁的样子。”

    “就是啊,就算年纪大一点也没关系,只要人品好,两个人又互相喜欢就好。”邹爸爸非常赞同太太的话。

    “太好了,爸、妈,这么说你们都没意见了?”邹绍真高兴地说。

    “当然没意见了。”邹爸爸、邹妈妈异口同声。

    * * *

    另一辆车上,邹绍贤边开车边问:“伯母会不会很累?”

    康妈妈坐在后座,她看着俊朗的邹绍贤,真是愈看越愈欢。

    “不会、不会,一点也不累,最累的应该是你才对,一直帮大家烤肉,弄的满头大汗。”

    “应该的,而且烤肉本来就是我的专长。念书的时候常和同学去郊游,有时候是野炊、露营,一群人带着锅子、肉、青菜,每次都是我‘掌厨’呢。”

    “邹经理真是能干,很少有男孩子愿意学做家事的。”

    “伯母真是太过奖了。对了,叫我绍贤就好了。”

    “好,绍贤,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个问题?”

    “伯母请说。”

    “烤肉的时候你妹妹说,要送你妈妈一个儿媳妇,是不是你——”

    话都还没说完,就被女儿打断了,她喊:“妈,别乱问。”

    邹绍贤笑着说:“没关系。”他很高兴康妈妈问他。“其实我心里是有一个喜欢的人了,只是不知道对方喜不喜欢我?”

    “真的?不知道是谁家的小姐那么幸运,能遇到像你这么好的人。”

    “伯母太过奖了,其实我有很多缺点,而且年纪还比对方小两岁。”

    “小两岁?那有什么关系,现在的社会不是很流行这样吗?”

    “是啊,我也是这么想,可是不知道对方是怎么想的?”

    “紫苓,你觉得怎么样?”康妈妈突然回头问女儿。

    康紫苓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觉得邹绍贤好像话中有话,而且,这个大他两岁的人又是谁?大他两岁难道是——不!不可能的!康紫苓要自己别胡思乱想。

    康妈妈又说:“如果是我们家紫苓遇到这种事,我就一定会劝她。”

    “妈,你说到哪里去了?”康紫苓叫了起来。

    邹绍贤听到康妈妈的话,简直是乐呆了,没想到她如此开明。看到康紫苓在一旁生闷气,忍不住偷偷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