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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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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晚青的梦很沉,很深,很远,很重。梦里似乎又回到了那个地方,那个让自己恐惧的地方,深深的林,望不到头,没有出路,只有自己。

    寒冷、饥饿让自己无力奔跑,面前的狼群闪亮着贪婪嗜血的绿眸。枪声,狼嚎声不停地在耳边响起,那绝不是如交响乐般的振奋,而且一种残废的哀号。

    生命中第一次亲身与死亡直接面地接触,早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自己的一生不停地与死神纠结。

    魅魅妩媚的微笑消失在清雅的梅树林,霍辰暴躁却受伤牛奶神被尘土彻底掩埋,周嫂在爆炸的霎间尖利地哭救,忠义残着臂膀从高档坠下躺在血泊中

    好像还看到了,一间屋子里有一个男人,屋里摆事实满了各种医疗研究器械,试管、针剂、药水琳琅满目。

    屋里很安静,静到能听见小孩子细微的鼾声。男人从小车里把小娃娃捞出来,放在实验台上,那张阴冷森然的脸不似父亲应有的慈祥。小小的女娃娃熟睡着,一岁左右,红扑扑的小脸蛋藏在锦被里,然后不知要面临怎样的遭遇。

    你这个贱种,我知道你不是我的孩子,是那个混蛋的!你姓龙,你不是我的孩子,你不是!你是我的耻辱!

    男人叫嚣着,原来儒雅的脸上显出与之不相符的诡异。男人望着小婴儿,笑了,从器械台上取出一剂针管,红黑色的诡异的液体在试管中却泛着极致的旖旎的光。

    我要报复,我要报复他,呵呵呵,他不是无所不能吗,他不是无所顾忌吗,乱伦逆天的事他都有胆量去做,但是他救不了你!他救不了自己的孩子!

    针管无情地插入小女娃的白白嫩嫩的手臂中,推进,注入液华。小婴儿哭了,疼痛让她从熟睡中惊醒。妈妈妈妈女娃娃哭喊着,她的年龄太小,只会说些简单的词,还不能表达出她的痛苦。

    女娃娃睁开眼睛,看着男人,爸爸女孩哭着喊着他,她不明白为什么那么疼,她不明白原本慈爱的父亲为什么还不来哄她。我不是你爸爸,我不是!你是贱种,是她们原罪的贱种!男人愤努者,疯狂者,他的眼睛被仇恨迷住了,甚至看不到小女孩的柔和的脸盘和高高的鼻子跟他是多么的相像。

    画面转到了囚室,男人被高高吊着,身上伤痕累累,头低着眼角却冷冷下弯。龙华松,你一定想不到吧,agb最重要的最后的制造药引注就是你自己的女儿!就算我死了,这个女孩也会替我报仇的!男人疯狂地笑,惊悸的笑声在狭窄的囚室里更加让人心颤。哈哈哈哈

    啊!秦晚晴在笑声中几个醒来,额头布满汗水,身上也都湿透了,背部甚至都能感到和床单粘在了一起。她尝着动了动手脚,果然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来。秦晚晴闭上眼,回想起那天。

    没想到啊杰居然会拿枪指着她,她还清楚地记得啊杰当时的表情,那个原本总是阳光的大男孩真的是变了许多,原本帅气的脸胡子拉茬,原本干净忍气吞声衣着变得随意不羁,衣服松松散散,扣子也不系上,只有衣角下摆随意扎起来塞在裤腰。

    清澈机敏的眼神不在,变得暗变且犹豫。魅魅的死,对他的打击竟是如此世大。秦晚晴叹了一口气,新睁开眼环顾一下四周环境,她被啊杰打晕了之后就带到了这里。

    看样子是个比较空荡的房间,房间的摆设及其简单,一张床,一张桌子,一个衣柜,朴素到没有任何的装饿物,只有床头摆事实着的一张相片。那是他们唯一的“全家福”

    合照。自己站在中央一手挽着魅魅,一手挽着八爪,萧灿站在她的身后脸上是熟悉的温和笑意,阿杰站在魅魅身后,望着镜头的脸竟有些微红,魅魅长长的发梢被风扬起了几缕粘在了他的身上。

    照片是她让忠义照的,庆祝“守卫者”第一次的任务顺利完成。‘很久了,就到对记忆中的人像开始模糊了,望着照片上每一个灿烂真诚的笑颜,竟然有些陌生。你为什么要给她注射麻药,她跑不了的,你又何必对此一举。阿杰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对此一举?你的意思是如果她现在身体状况正常,以她的身手和能耐你是完全能应付的喽?一个女人的声音娇滴滴响起,声音轻柔却讽刺十足。

    秦晚晴苦笑着,摇了摇头,还好只是四肢比较乏力,脖子倒还是能动的。那个声音刀子听出来了,也是她的情敌了,二哥曾经的绯闻未婚妻萧玲玲。

    这个人倒是出人意料地走到了一路,不知道想要干什么。秦晚晴有些头疼,原来想静下来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好好休息,好好想想自己那剪不断理还乱的多角关系还有今后的路,没想到刚回家还没有半点时间冷静下来,又是一场风波起。

    阿杰听了萧玲玲的讽刺无所谓地耸耸肩:我当然不是她的对手,她可是秦晚晴,是一个不比仰人鼻息也能活的精彩的人。

    不然,我也不用用这种方式请她来,不用你也不必小看我,我自然也有我的方法,别忘了那次她和萧灿的订婚,如果不是我,你能那么如愿让仪式取消吗?

    门把转动,秦晚晴闭上了眼睛,安静地躺着。一阵香气袭人,光听着轻巧的脚疋就知道是个女子,萧玲玲推门而入。

    对床上更是给她带来一种成熟的风味,年轻略显可爱的娃娃似的脸庞却搭配上点点忧愁稍含倦懒的成熟韵味,矛盾中更添魅力,最动人的是眉眼间潜含的坚强神态,更是让那些原来就倾心于她的人疼惜如宝。

    这是她萧玲玲永远也不具备的,萧玲玲可以做个温婉的名门淑媛,但她做不了秦晚晴。她身上永远也不会有秦晚晴那种矛盾的波澜神韵。好像还没醒啊。萧玲玲望着躺着熟睡的秦晚晴,这个女人啊,即然有她,何必有她。

    萧玲玲伸出手,食指变曲,在秦晚晴脸上来回摩挲。真是滑啊,这么细腻的皮肤,怪不得让他神魂颠倒,简直就像是疯了似的,什么他都不顾了,我真想知道,如果这美丽的容颜变成纵横交错的刀疤脸,他还会不会动心?

    手指伸直,尖尖的指甲划向秦晚晴的脸颊,留下一道红印。你干什么!放手。阿杰拍开了萧玲玲的手,瞪着她。是的,是她把秦晚晴打晕了绑来的,但他也是不得已伤害她的事情他是不会做的,也不会让萧玲玲得逞。

    你紧张个什么,要不是知道你对那个什么魅魅一往情深,我还真的以为你跟她也有什么呢。萧玲玲缩回手,瞟了阿杰和秦晚晴一眼,转身婀娜多资地出去,阿杰把门关上,拽过来凳子,坐在床边。我知道你醒了。秦晚晴睁开眼睛,静静地看着阿杰,想从那熟悉的脸上寻找昔日的影子,可惜故人不在。

    人虽还是那个人,心态却发生了天翻地覆地的变化。眼前的阿杰,是个熟悉的陌生人。你怎么成了这样?秦晚晴试了试手脚,好像比刚才好一些了,不过还是动不了。

    你明白的,不是吗?阿杰坐在凳子上,背竟然显得有些弯驼,突然想起来他年年龄,仅仅比自己小三个月啊,秦晚晴侧过脸去仿佛看他一眼都不甚忍心。

    她不会喜欢看到你这个样子的。她不会在乎,她在乎的从来都不是我。她爱的是你二哥,爱到爱屋及乌,爱到不惜一切地帮他保护你,她是为你死的,更是为他死的。

    秦晚晴有些诧异,她总以为阿杰是他们几个人中最没什么心思的,看来,她真的错了。她看错的太多,明白的太少,醒悟的太晚。我和萧灿订婚的时候你帮着萧玲玲做了什么?秦晚晴的这个问题却让阿杰很高兴,因为那和魅魅有些关系。

    魅魅善于化妆的,我经常跟在她身边磨她,终于让她答应教我了,虽然之后整天都要面对脂粉,胶水,假发,海绵之类的女孩家的东西,但那是我最开心的日子。

    秦晚晴沉吟了一下,顿有所悟:那个司机原来是你装的。阿杰高兴地点点头,很满意秦晚晴的反应。

    我帮了萧玲玲破坏你们的订婚,她帮我完成我的心愿,各取所需。你到底想要做什么?秦晚晴平静地问,她很久没有力气去生气或是愤怒了。

    阿杰嘴角一咧,笑意倒还是有些当年的样子。别急,在等些日子。我也不急,我想慢慢地看,看他们日复一日煎熬的样子也许是一件很让我开心的事。

    这个人真的变了很多,人心这种东西,是最坚持也是最善变的。老大,你不要怪我,我也只是想完成魅魅的心愿,我已经替她报了仇了,现在就只是一件事,做完了,也就了了。

    你替魅魅报了仇?秦晚晴眉头蹙起来,你这是什么意思?魅魅的仇你是怎么报的?霍辰!是霍辰那个混蛋杀了她!我真是恨不得把他一枪打死。不过,他太强,我接近不了他。

    原醒希望你能杀了他替魅魅报仇的,可是老大,你真是太令我失望了,你居然对那个混蛋动了心了,心软了。你怎么对得起魅魅!不过,没关系,他还是死了不是吗,你知道为什么会有那么大的爆炸吗?爆破学可是我们的必修课呢,虽然我没有你们学得好,不过弄一堆威力大的炸药出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更何况当时你二哥在外面带兵围城,这些东西很好找啊。呵呵呵呵阿杰笑了一会,见秦晚晴没什么反应,收敛了笑容,站起身。你再躺一会吧,药效没那么快散,我让她给你少打些麻药,不过你也不要轻举妄动。

    不到万不得已,我不想伤你。阿杰。秦晚晴叫住了要出去的阿杰,你去给我找盆花来吧,这里太清淡了。我想闻闻花开的味道。阿杰想了想,点点头,可以,你想要什么花?秦晚晴闭上眼睛,一瞬间那昔日的回忆又浮上眼帘。

    知道这是什么花吗?昙花我母亲最爱的就是昙花我妈妈昙花生命虽短却能绽放不朽的光彩,她爱极了那个优昙钵花的故事。

    终于学会了等待却至死却没能实现梦想,昙花还有在开的时候,而妈妈却再也没有绽放的机会了。眼睛微眯,掩去湿润。六月了,昙花开放的季节,就是昙花吧。

    据说昙花总是在夜间开放,霎那间的几乎是铺天盖地席卷而来的芬工能立刻充斥你全部的感官,短短的时间内带来的却是永恒的追忆。

    据说,喜爱昙花的人都有唯美的梦想,在那花开的时候花开的地方,也许有一个人,永远处走来,微微一笑,然后静静地站在你的身旁与你一起在一个浪漫的晚夜闻赏醉人的花香。

    繁华尽处,真的是美丽无限嘛?秦晚晴看着自己的手指,挣大眼睛,很稀奇似的看着指尖泌出血珠,一滴一滴地落下,滴在花根与土壤的交结处,骨碌抖动两个就隐没不见。

    龙华松,我要你的女儿被人当试验品,被人割开血管研究她肮脏的血液。梦中男人的咆哮声犹在耳边。呵呵,肮脏是吗?这世间的血,有几个干净的?这是第七天了吧,七天换了七个地方,阿杰和萧玲玲似乎都挺沉得住气的,不紧不慢,他们每天最有乐趣的就是分别打电话给龙澈和萧灿,想象着电话那头急迫焦虑的模样,这让他们很享受。

    龙澈,如果不是为了你,魅魅怎么会死?你才是害死她的最大的凶手。灿,你现在知道心被烧焦的感觉了吗?你终于跟我有一样的感觉了。打猎的境界不一定是要射中目标,往往捕猎的过程才是最享受的事,看着猎物们进入了包围圈,挣扎,逃匿,无错猎人们就在这种追猎中享受着另类的至上的快感。

    不过,我记得有句诗说的挺好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桥上看你,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同样的,你当别人是猎物,你自己说不定也成了猎物。当你在享受狩猎的过程时,说不定别人也在你的背后偷偷享受着呢。

    我不知道原来你那么喜欢花。阿杰象征地敲了两下门,进来了,给秦晚晴带了晚饭,看见她还是保持着下午的姿势,坐在椅上盯着那盆昙花,仿佛这样看着花就能开似的。

    虽然麻药有分量少了,但是她依然手脚不太有力气,只能慢慢地动作。这花什么时候会花?阿杰问。秦晚晴认真想了想,快了吧,也许很快就开了,盛大地开放。

    你快点吃吧,吃完饭我们得换一个地方。呵呵,你们这样忙碌到底是在戏需耍别人,还是在被别人戏耍呢?秦晚晴似笑非笑地看着阿杰,扬了扬眉毛,这个原属于龙澈的情现在已经被她运用自如了。

    你还是赶紧吃饭吧,省得那个女人又找你麻烦,我们一会就走。秦晚青天看了看外面黑幕上点缀的几颗星钻,一闪一闪的眨着眼睛,笑了。不用了,你们走不了了。当然,我也走不了,我也不想走了。逃避,太累了。你这是什么意思?阿杰望着秦晚晴莫测高深的笑意,突然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果然外面萧玲玲在喊:快出来,下面有人。阿杰猛地回头疑惑地看着秦晚晴。你怎么知道他们到了?嗯也许是昙花告诉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