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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 喘不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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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姝影把茶盏递给银孔雀,“慕大人为何如此笃定,皇帝陛下不会偏袒林家?”

    沈慕把茶盏推回去,表示不想喝茶。

    “陛下器重林尚书,但对犯奸作科之徒,从来不会姑息养奸。”

    她放心地点头。

    忽然,她头晕目眩地趔趄了两步。

    他眼疾手快地扶住她,“没事吧。”

    手腕登时温热起来。

    茶盏里的水悉数倒在他的手腕处,广袂湿了一大片。

    叶姝影惊慌失措地用自己的袖子给他擦拭,“对不起。”

    借机撸起他的广袂,察看他的手腕有没有牙印。

    想得很美,现实却是——

    沈慕迅疾地把手缩回去,广袂下垂,遮盖得严严实实。

    她的心思和意图,他早就猜到了。

    “我弄湿了你的衣袍,我帮你清洗。”叶姝影心道,他的警惕心太强了。

    “你是荣安侯府嫡女,我怎敢劳烦你?”

    沈慕淡漠地离去。

    她望着他进了东厢房,眉梢微动。

    不让她察看,分明心里有鬼。

    叶洛风伸手在她面前挥了挥,“妹妹,看什么呢?”

    “没什么。哥哥,你要回府了吗?”叶姝影笑问。

    “铺子里不少事等着我处理,我直接去铺子。”

    他摸摸她的后脑,眼里溢满了怜爱,“你侦破了湖底沉尸案,比我这个当哥哥的厉害多了。以后哥哥抱你大腿,仰仗你庇护。”

    她俏皮地笑,“嗯,哥哥负责貌美如花,我负责办案护家。”

    兄妹俩笑谈几句,她送哥哥离开大理寺。

    午饭果然丰盛,少少和乔飞羽争又是争又是抢的,桌子都快掀翻了。

    他把剩下的半只烧鸡拿过去。

    一只素手迅疾地抢夺。

    他索性张嘴狠狠地咬一口,可是,正要到嘴的烧鸡飞了!

    少少直接把他的脸拍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抢过烧鸡。

    乔飞羽不甘示弱地抓住烧鸡,得意洋洋道:“我刚去了茅房,没洗手。”

    “恶心!”

    她把烧鸡碾在这张欠揍的脸上,使劲地摩擦。

    他满脸都是烧鸡的油渍,顾不上形象了,直接啃。

    这该死的胜负欲!

    “原来传说中的油腻男就是你。”

    少少吃着素炒,好女不跟男斗。

    乔三岁臭屁地扬起下巴,“烧鸡太好次了。”

    叶姝影优雅地吃着,两个都是三岁,不能再多了。

    “慕大人不过来吃吗?”她想起沈慕手腕的牙印。

    “不必管他,他是谪仙,餐风饮露便可。”

    乔三岁一口啃鸭腿,一口啃猪蹄,说话含混不清。

    她夹了一碟菜,亲自送到东厢房,敲门。

    “慕大人,你在里面吗?松鹤楼的午饭送到了,我送来给你吃。”

    “放在门口便可。”

    房内传出银孔雀低闷的声音。

    叶姝影蹙眉,虽然极力掩饰,但这道声音有点颤。

    他受伤了,还是病了?

    她推推门,但推不开。

    绕到西窗,她看见窗扇开了一条小缝。

    叶姝影麻利地爬进去,寝房无人,贵妃榻上也无人。

    她朝床榻走去,一人躺在床榻,背对着她,蜷缩在锦衾里,整个儿颤得厉害。

    银孔雀果然身患隐疾!

    她把菜碟放下,拍拍他的肩膀,“慕大人,慕大人。”

    他好似没有听见,颤抖得越发厉害。

    叶姝影把他的身躯掰过来,却防不胜防地被他一拽。

    天旋地转,一切都失控了。

    她缓过神来时,已经被银孔雀压住了。

    床榻间昏暗如晦,她看见这张戴着银色蝉翼面具的脸庞惨白可怖,连薄唇都覆满了清霜。

    沈慕好似碰触到温热的火炉,本能地抱着她,汲取更多的暖意

    “你放开我……我喘不过气……”

    叶姝影使了不少力气推他,无奈他力气太大,还死紧地箍着她。

    挣扎了半晌,他依然纹丝不动。

    她的体力消耗殆尽,加上胸腔憋闷,索性躺平。

    银孔雀就像一块巨大的冰块,镇压着她。

    丝丝缕缕的寒气从肌肤,从骨缝,钻进她的身躯,不多时她就冷得发抖。

    她会不会被他冻成僵硬的尸体?

    “慕大人,我叫少少来医治你。”

    “你清醒点……慕大人!”

    叶姝影察觉到,他八爪鱼似的钳制有所松动。

    一鼓作气地推开他!

    然而,她还没从他全方位的封锁里钻出来,就有利刃袭击她的嘴唇。

    她懵圈地瞪大瞳眸。

    被银孔雀咬了?!

    他犹如一个终于走出沙漠的旅人,如饥似渴地吞噬甘霖。

    狂乱里带着几分温柔。

    叶姝影疼得龇牙咧嘴,气哼哼地想——

    被狗咬了,生气归生气,但也不能咬回去呀!

    她忍无可忍地往银孔雀的后颈劈下。

    沈慕晕倒在一旁,她利落地爬下床,整理衣裳和头发。

    叶姝影冷静了些,看向床上一滩烂泥的银孔雀。

    不发颤了?

    此时风帽滑落,但是他侧躺着,看不见他的脸。

    她摸摸他的手臂,还是寒如冰雪。

    心头冒出一个念头:这是个千载难逢的良机!

    只要把他的广袂掀一掀,就能得到答案!

    叶姝影扛不住“诱惑”,伸手拨弄他的广袂。

    陡然,一只大手幻影般翻转,擒住她的手。

    她的心跳漏了一拍,僵住了。

    他这么快就醒了?!

    “出去。”沈慕先戴好风帽,再慢条斯理地起来。

    “我会走。”她把手缩回来,“你是不是身患隐疾?不如让少少给你瞧瞧。”

    “我不想让第三人知道我有隐疾。”他的周身冒着寒气,下巴好似凝结着冰霜,“还不走?”

    叶姝影看他一眼,遗憾地离去。

    就差一点点!

    房门刚关上,沈慕便喷出一口乌血。

    他摘下面具,脸庞死白死白,五官却越发的瑰美惊艳。

    那种清冷矜瑰的破碎感,让人心疼。

    沈慕在身上点了几下,尔后盘腿运功。

    运功一周天,总算把毒性压制住。

    小影进来时,他神智错乱,可是吻她之后,他慢慢地清醒过来,魂骨交战,也不再那么难受。

    而且,这次恢复得很快。

    为什么会这样?

    霍刀鬼魅般闪现,把药盒递给他。

    却发现主上恢复如常了。

    “主上,您没事了吗?”

    “嗯。”沈慕挥手让他退下。

    “主上,您的嘴怎么肿了?”

    霍刀心想,难道主上神智不请时咬了自己?

    沈慕下意识地摸摸嘴唇,响起方才的狂乱与痴迷,筋骨登时酥软了。

    情爱果然伤筋动骨,却又让人甘之如饴。

    小影……甜美得让人失控,让他欲罢不能。

    这次阴阳雪毒发,应该是这几日一直用内力改变头发的颜色,以至于内息紊乱、血脉逆行。

    所幸,小影没有发现他的秘密。

    ~~小剧场~~

    乔飞羽:老慕你不讲武德!

    沈慕:亲亲抱抱要讲什么武德?

    叶姝影:……只是被蜜蜂蛰了一下。

    乔飞羽:鹅鹅鹅~老慕是蜜蜂,鹅鹅鹅……

    沈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