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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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掏出工作证递给中年男人,他谦恭地接过去看完交还给我们和气地说:“敝人就是刘金福,这里的厂长,不知两位警官到这来有什么见教?”

    听他说话文绉绉的我就皱眉头,看了这个男人几眼说:“你们厂有个叫李奎通的是吗?”

    “有有,他是我这儿的。”刘金福一愣,很快回过神来说:“他是个刑满释放犯,找不到工作,我看他可怜就收留了他,怎么,他又惹麻烦啦?”

    “是有点小麻烦,我们来了解点情况。”我瞧瞧四周说:“他在你这里都干什么活?”

    “那和我们可一点关系也没有,我们只是收留他干点杂货,他在外边干的什么事儿我们可一点也不知道。”刘金福忙解释:“二位别在这站着,进去喝茶,工人都出去了,现在就我自己在这儿。”

    “你这老板挺敬业,把工人放出去,自己守摊。”张广生笑着说:“怪不得李奎通敢乱花你的钱,你这也太好说话了。”

    刘金福拉开厂院一角一间小房的防盗门,请我们先进去,他在后边小心翼翼地关上门。房里装修的古色古香摆满了南方老式红木家具,擦得是熠熠生辉,一尘不染,满堂的摆设比外边整个厂房都值钱,屋顶很矮,上面又加了个阁楼,一个五官精致面容姣好的年轻女人迎过来给我们拿拖鞋,很有礼貌地问好,刘金福彬彬有礼地请我们进去坐,年轻女人很快端来一套小巧的用热水泡过的茶具,靠在刘金福身边给我们动手泡工夫茶。电水壶一阵水响过后停了,年轻女人用两只手拎起茶壶把水倒入放满茶叶茶壶闷一会,再把茶水分别沥入三只极小的茶盅。我和张广生分别拿起一个茶盅一饮而尽,立刻感到喉咙被凶猛地蛰了一下,茶水在这个女人手里已经变成了具有强烈刺激性的饮料。我被这种出人意料、异乎寻常的茶搞得目瞪口呆,张广生却是假模假式硬咽下去,放下杯子等年轻女人再倒第二杯。

    刘金福微微一笑,从年轻女人手里接过茶壶给我们分别沥满茶,操着浓重的口音说:“您二位想了解点什么?”

    “那个李奎通在你这都负责什么工作?”我压着嘴里苦涩的味道说,心里十分难受,要知道这茶这么难喝,打死我我也不喝。

    “李奎通来的时间不长,也干不了什么,就是些杂货。”刘金福左右看看探过头低声说:“他究竟犯什么事儿了?”

    我看着倚在刘金福身上摆弄宝石戒指的年轻女人,光滑的脸蛋就像瓷器一样闪着光泽,迎着光,细细的绒毛纤毫毕现,吹弹可破,这么好的女人落在这么个货手上怪可惜的,听到刘金福跟我们说话,忙掉脸看着他说:“没什么大事,不过事也不少,你还是说说他的事吧。”

    张广生想了一下说:“听说他欠你不少钱是这样吗?”

    “他欠我钱?”刘金福茫然地说:“没有啊,我没借他过钱,我不知道这事儿。”

    我来开包拿出那几张收据给刘金福看,刘金福接过去眼角微微发抖,看了一会儿问旁边的年轻女人:“这几张收条怎么还在他那?不是应该交给你嘛,你是怎么做事的?”

    年轻女人的眼睛还不离开那个戒指,眨了眨眼说:“这些日子我一直也看不着他,就忘了把收据收回来,下次别用他了。”

    刘金福拿着收据苦笑:“惭愧惭愧,我用人不当给几位添麻烦了,怎么,是这几张收据有问题?”

    我光顾着瞧年轻女人,分了神,没回答刘金福的话,年轻女人注意到我在看她,冷冷看了我一眼,转身离开,张广生用胳膊肘捅了我一下说:“收据没问题,我们只是来核实一下,这个李奎通最近花钱大手大脚是不是花的这个钱?”

    “这我就不清楚了。”刘金福说:“这些只是收据,是交给客户的,有几张看来是送出去了,钱应该在他手。”

    “你们做什么这么赚钱?都是几十万一张的,我看你们这也没什么生意?”我向窗外看了一眼,那个中年妇女还在院里洗衣服,水龙头始终开着,哗哗的水声不绝于耳,落进空盆里声音清脆,浇在衣物上响动闷浊。

    “我这您也看到了,没什么生意,接这个厂子的时候我就让人坑了,说是有回头客在哪儿啊?附近连条像样的路都没有,哪儿有人来修车,来这儿做生意后老悔了。”刘金福愤愤地说:“可这厂子接到手也不能扔了,我可是真金白银半辈子积蓄转过来的,总得把本钱捞回来,没办法,我就从老家找了几个亲戚一起干二手车生意。”

    说到这林金福忽然强调:“我这可是正规的,都有审批手续,您要不信可以拿出来给您看看。”

    “手续合法,可你的生意可不太合法。”张广生脸突然红了,脖子上的青筋绽起说:“你们在路上撒三角钉差点酿出车祸知道不知道?”

    刘金福看着我们说:“什么车祸?”

    张广生粗暴地说:“你们把三角钉撒到郊区路上扎车胎等着人来修车,李奎通都交代了,你还想抵赖?”

    刘金福笑着说:“他真是信口开河,我这儿连生意都没有,改卖二手车了,扔三角钉给谁做好事?那都是那些有生意的汽修厂干得事!”

    张广生怔住了,看看我,刘金福又慢悠悠地说:“你们一定是逼供了,逼得他胡说八道,这种事常有,我想您二位也清楚,不过您看看我这儿,像是需要撒钉子的样吗?”

    “那他说的收据这事是真的吗?”我把茶几上的收据收进包里说。

    那个年轻女人忽然看着我说:“这你得去问他,他收了多少钱也没报帐,我们还找他呢!要是没什么大事就罚点款把他放出来吧,罚款钱我们交。”

    “是是,如果不严重就放了吧,罚款钱我们替他交。”刘金福哭丧着脸说:“这人我真是用错了,我这里资金这么紧张,工人还等着这钱开资呢,他倒好,拿着胡花,也不知道还回来。”

    “这可不行。”张广生语调夸张地说:“他的事还没搞清楚呢,不能放,你们的事自己想办法解决。”

    “可以通融通融吧!”刘金福笑得像个狐狸:“罚多少您说,我都听您的,我这里员工犯了错误,我这个厂长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我们认罚。”

    “这事儿以后再说,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了。”我看着张广生,张广生摊开手:“我们走吧,回去再审审这小子,路上的钉子到底谁放的,这事不整明白他别想出来。”

    刘金福招呼年轻女人一起过来送我们,我和张广生穿鞋的时候,年轻女人靠近我偷偷抛了个媚眼:“警官,能留个电话吗?我要是想什么事也好及时给你打电话。”

    我从包里拿出一张派出所统一印制的名片给她,她接过去嗅了嗅冲我一笑,分外妖娆,我差点都晕了,走出这个富丽堂皇的小屋站到阳光下,脚底下还跟踩着棉花似的,年轻女人刚才那一笑的轮廓是那么鲜艳、明亮、活灵活现,不断在眼前浮动,眼前的一切都是朦朦胧胧的不可捉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