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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 杜如晦一纸协议 宋成箭射翟长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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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成听报莺歌行发生拼死厮杀,急忙赶来,来到莺歌行时,玄甲军和官府的人都已经离开了,宋成看到自己的人一人战死,另二位伤势颇重,赶紧将带来的人参切一小块,再切碎拌水里给二位伤者喝下,然后指挥众人各尽其责,进行善后事项。有宋成在,众人有了主心骨,都平静了下来。

    第二天,宋成一人来到位于城外的玄甲军大营,让门卫传报,京兆监察御史宋成前来问案。此时,玄甲军统领翟长孙正在为斗殴结果(二人死亡,四人伤,其中二人重伤)大发雷霆。房玄龄和杜如晦奉李世民之命前来查问此事,恰巧与宋成在军营门前相遇,宋成自我介绍是京兆监察御史宋成,房玄龄疑惑连连,脑中闪现了信联帮大当家宋成的名字。翟长孙请三人一起进了中军大帐,翟长孙犹自怒火中烧,嚷着要为死伤的部下报仇。

    众人听了翟长孙讲述事件始末,宋成听出翟长孙略掉了许多玄甲军蛮横无理的细节,但主因并未篡改。房玄龄和杜如晦听说三人竟然将六名玄甲军杀得二死四伤,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青楼怎会有如此高手!)。翟长孙最后补充道:“莺歌行的这三个护院使用的都是阵仗手段,绝对是久经沙场的军中勇士,军士们对我说,他们曾经自报此青楼是信联帮的产业。”

    房玄龄听了一震,接口道:“莫非是辽西信联帮?”

    翟长孙早年跟随薛举在金城(今兰州)建立西秦,任内史令,后戍守西秦都城。唐军在高墌大败薛仁杲后,翟长孙果断率部归降李唐,断了薛仁杲的归路,使之顷刻败亡。翟长孙异常骁勇,又建此大功,故而李世民将最精锐的玄甲军交其统领。

    翟长孙久在西北边陲,对信联帮无感,于是说道:“信联帮算什么东西,不把我玄甲军放在眼里。”

    宋成接口答道:“我就是信联帮大当家,还真没把玄甲军放在眼里!”

    杜如晦和翟长孙听到此话,大惊!,翟长孙旋即大怒,说道:“你来此地是找死么?”

    宋成轻蔑地说道:“咋的,又想以多战少么?”

    翟长孙就要上前,被房玄龄赶紧拦住,说道:“不可动手,先把话说清楚!”

    房玄龄拱手向宋成说道:“久闻大当家威名,今日相见,想不到如此年轻气盛!”宋成拱手回礼。

    房玄龄接着说道:“大当家来此意欲何为?”

    宋成答道:“莺歌行是我的产业,你们的人打砸莺歌行,不对在先,而后,又以多战少令我部属伤亡。我不能就此揭过,但我无需求告官府,自有能力解决,故来商谈如何了结此事。”

    宋成接着说道:“我知道王牌军的战士都是精选出来的骁勇善战之辈,但他们也是鲁莽嗜杀之徒。你我之兵皆是如此。所以我认可此事件是非预谋的意外,但终究是你们的人有错在先,为了警示后人,你们只需给莺歌行一百两白银,言明是对莺歌行的赔偿,就可了结此事。”

    房玄龄见宋成说的句句在理,就说到:“不如我们将此事报告秦王,再做定夺。”

    翟长孙大为不满,说道:“别说给他们赔偿,就是给我们赔偿,钱少都不行。这等小事,无需上报秦王!。”

    杜如晦出身官宦之家,没经历过江湖闯荡,也没把经商的帮派放在眼里,于是说道:“你身为京兆监察御史,却来此行使商贾之道,极为不妥。再说,一个青楼的东家也没资格来此讨要赔偿。”

    宋成看着杜如晦纤弱的身材,说道:“你刚才所言,不过是闭门书生之见。你既

    然奉命调查此事,在不了解信联帮的实力之前,就不应妄下断言。”

    杜如晦不服道:“信联帮有何实力,可否明言?”

    宋成道:“我说二件旧事:

    1、尉迟敬德为刘武周部将时,在雁门抢了我信联帮送往太原的二百五十匹战马,二当家陈翔率领五百人数日之后赶至,战败尉迟敬德,并讨还了所有战马。

    2、窦建德的妻弟曹立修率领二万禁卫军驻扎巨鹿县,购买了五百匹战马,待我人员携带货款返回的途中,曹立修派人伪装成马匪抢劫了钱财。而后,我信联帮百人夜袭大营,杀了曹立修,扬长而去。

    总之,我信联帮成立至今,还没做过吃亏忍让的事情。”

    在宋成平淡的叙事过程中,房玄龄感受到了宋成的自信和实力,越来越倾向于送上银两,以了结此事。

    翟长孙则根本不在乎,戏谑地说道:“我倒是希望你们能夜袭我的营寨。”

    宋成也反呛道:“我乃本朝三品大员,玄甲军也是我朝之兵,何来夜袭之说。倒是你挟玄甲军以达私利,怂恿我自相残杀,其心可诛。”

    宋成嘴尖舌利,呛的翟长孙脸涨的通红,却说不出话来。杜如晦急忙接口道:“京兆监察御史应是五至七品,你如何官居三品?”

    宋成对杜如晦没什么好感,刻薄的回到:“你井底之蛙,只见碗大的天,怎知朝堂大事。圣上要整治横行霸道的官吏,见我在京,特意找我面授机要,给了份兼差。”

    杜如晦见宋成扯到了圣上(还面授机要),不知真假,也不敢接话了。若论品级,除宋成外,翟长孙最高,不过是四品的车骑将军,房玄龄和杜如晦是秦王府参军,官级是从五品。

    房玄龄再次说道:“宋大人的意思我们已经明了,一定禀告秦王,尽早解决此事。”

    宋成说道:“按理说这等小事,不必劳烦秦王,但我尊重你的说辞,可以等待。在此事未解决之前,你们需告诫玄甲军的人员不要进莺歌行。我已通知,在此事解决之前,不做你们的生意。”

    此话一出,犹如火上浇油,翟长孙再次站起,说道:“我今晚就去莺歌行,看你们谁敢拦我?”

    宋成说道:“若你真的去了,最好带上三个高手,再来一次三对三公平搏杀,此战一了,不管死伤如何,咱们的过节一笔勾销。这倒也是解决此事的一法。”

    房玄龄见宋成把生杀大事说的如此冷酷随意,只觉头皮发麻、脑冒凉气,忙说道:“不可,秦王有令,不可指派军士械斗!”

    翟长孙说道:“我就一人前去,我管你们三个还是三十个,想找死的就一起上。”

    宋成嘿嘿笑了,说道:“我们可不会以多欺少,既然就你一人,也不必今晚,咱俩现在一战如何?”

    翟长孙说道:“好!如此方出我心中恶气。”

    房玄龄见翟长孙态度坚决,一时找不到阻止的方法,总觉得有被诱入圈套的感觉,十分不妥。

    杜如晦见过翟长孙上阵杀敌的威猛雄姿,是公认的超一流猛将,故认为翟长孙必胜。杜如晦想到宋成自称是三品高官,又是在玄甲军中,若是真的死了,朝廷恐找后账,于是说道:“二位都是朝廷命官,若要比武,按规程需签署生死状。我来书写,请二位签字如何?”

    宋成答道:“就依你之言。”

    生死状一式二份,宋成和翟长孙都欣然在生死状上签了字。宋成对三人说道:“就

    咱们四人,找一处空旷之地,由我和翟将军马上对战。”

    宋成孤身一人,提出此要求,翟长孙等人当然同意。四人骑马由翟长孙带领着来到一处长条形的空地,翟长孙说道:“此地正好厮杀。”

    宋成点头同意,抬手拿出大弓,一磕马肚,跑向一端。翟长孙见宋成执弓而去,知其心意,从得胜勾上摘下大刀,要以快马利刀破其弓箭。

    房玄龄心中迷惑,二人马上比武,除非绕场而跑,可以用弓箭射击追敌,迎面对冲岂能用弓箭对敌利刃!

    马蹄声骤起,二人同时策马对冲,宋成从箭囊中抽出三只利箭,连珠箭射出,翟长孙大刀一摆磕飞一只,头一偏,险险避过第二支利箭,第三支箭已到眼前,穿透面门。

    房玄龄见宋成迎面而来开弓放箭,一只箭在身前呼啸而过,转眼翟长孙已然接近宋成,恍惚见到大刀劈向宋成,却见二人交错而过,紧接着翟长孙的大刀掉地,人也掉下马来。宋成的战马并未停顿,在他眼前经过,扬长远去。

    房玄龄和杜如晦急忙策马赶到翟长孙身前,看到利箭透过眉心直到箭羽,惊吓的目瞪口呆。

    李世民听闻翟长孙战死,极为震怒!当听完了房玄龄的汇报后,脸色铁青,过了一会,李世民开口:“你们说,那个宋成用弓对战翟将军,他有必胜的把握?”

    杜如晦说道:“我也反复想过,翟将军躲过了他二支箭,面对第三支箭只要是略一低头、或歪头,宋成将持弓面对刀锋,则必死无疑。所以我认为,宋成自认在兵器上难以获胜,要用弓箭赌命。”

    李世民点头,脸色稍缓,说道:“他是在赌命,不过是这次赌赢了而已。”

    李世民得知宋成手握翟长孙的生死状,又是太子的人,此事闹得越大,越不好收场,现在大战在即,不能分心,于是说道:“既然已签生死状,此事就此作罢,对翟将军的死不要声张,高规格抚恤家人。” 并任命嫡系悍将张士贵继任玄甲军统领。

    李世民征讨王世充的各路大军已经陆续出发,王世充拥有数个郡城,几十个县城,这是灭国之战,首先从外围县城的争夺战开始。翟长孙之死只是小小分支,再无人提及。李世民率领中军向洛阳进发,吹响了总攻的号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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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

    杜如晦,出身官宦,京兆杜陵(今陕西西安)人,祖父杜果在隋为工部尚书,封义兴公;父亲杜咤为隋朝昌州长史。杜如晦的成长经历与房玄龄类似,自小聪颖,长大后被征为预备官员,吏部侍郎高孝基非常器重杜如晦,认为将来能成长为国之栋梁。杜如晦初为滏阳县尉,发现隋将大乱,不久弃官而回,择机另投明主。李渊造反后,投靠李渊,被李世民召入秦王府任为曹参军。杜如晦与房玄龄是李世民身边最总要的谋士,房玄龄分析细腻,前瞻后顾,杜如晦目标明确,善于决断。二人配合相得益彰,固有房谋杜断之说。

    张士贵,祖籍山西盂县人,武将世家,祖父张和,官北齐开府车骑将军;父张国,仕隋朝以军功授大都督。

    隋朝大业末年,张士贵在虢州(今河南灵宝市)聚众反隋,暗中依附李渊,在李渊的授意下,在河南攻城略地,发展势力。李渊造反后,张士贵率众投奔,屡建战功。李渊在长安称帝时,指名要张士贵进京奉见,并加官通州刺史。此后,张士贵跟随李世民出征,遂被授为秦王府将军,成为李世民的嫡系和心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