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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幸福的定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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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他旁边的女人爱恋的看着男人,眼里流露出的爱丝毫不会掩饰,用带着笑意的口气说,“你呀!都把他们宠坏了。”

    男人笑呵呵的用手揽过女人的腰,让她更靠近自己一些,骄傲又霸道的说,“你们是我这辈子最爱最亲的人,我不宠你们,难道还去宠别人不成?”顿了一下,眼神戏谑的看着女人,“要是你愿意的话,我也可以宠别人?嗯?”

    女人把头偏向一边,满不在乎的说,“好啊!你去吧!要真是这样,我也认了,大不了收拾东西给你们腾地方就是了,绝对不会碍着你的眼。”语气有着说不出的酸涩。

    两个孩子用手捂着嘴巴,低低的笑着,两人牵着小手悄悄的跑了出去,每次妈妈这样说完后,爸爸都会傻乎乎的过去哄她,‘口是心非’这个词用在她的身上百分之一百合适。

    只不过,他们那次的玩笑话却真的应验了,大概是老天看他们太幸福了吧!硬是在他们中间加了一堵墙,活生生的把他们分开了。

    她只知道,那天晌午,爸爸妈妈一起出了门,留下她和哥哥在家里,那个时候他们什么也不知道,只是单纯的以为他们出去逛街了,这样的情况以前时常发生,并没有多加在意。

    回来的时候都已经是晚上了,只见妈妈神色痛苦,一脸的绝望悲伤,脸色惨白,以前那双明亮的大眼睛空洞无神,失魂落魄的靠在沙发上,一句话也不说。

    爸爸抽着烟,斜靠在墙壁上,眼睛望着天花板,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该怎么开口,神色看上去也有些疲惫。

    一时间客厅里气氛静得有些诡异,小女孩不安的拉着小男孩的手臂,往他身后缩了缩,一双大眼睛不断的在两人之间徘徊。

    小男孩握着小女孩的手,拍拍她的脑袋,装作镇定,“没事的,我们先上楼睡觉吧!”

    小女孩有些犹豫,但还是点点头,转身离开,就在两人走到一半的时候,男孩的爸爸扔下只剩下一个烟嘴的烟头,然后又用鞋子碾碎那一点火星,叹了口气,“小风,你去帮沫沫把房间里的她的东西收拾好,”又停了下来,有些说不出口。

    小女孩偏着脑袋,不知道出了什么事,眼睛忽闪忽闪的转个不停,“爸爸,为什么要收拾东西?”

    男人张了张嘴,没有发出声音低着头不敢去看那双单纯无辜的眼睛,他怕自己说不出口,却又在担心着别的什么事。

    “怎么?说不出口吗?觉得对不起孩子还是?”女人靠在沙发上,斜着眼睛满眼讽刺嘲弄的看着这个自己爱了十几年的男人,语气冷得如同寒冰,没有丝毫温度,到了今天她才明白才看清眼前的这个枕边人是如何的‘拿得起,放得下’。为了这个家付出了全部得到的却是这样的回报?呵呵!天意如此,她,又怨得了谁啊?

    “然,我,”男人看着女人神色愧疚,动动嘴巴还是没有说什么。她说得对,他对不起这两个孩子,更对不起她,现在又有什么资格再说什么。心中一横,握着拳头,看着他们,强压下心中的愧疚感,“你去帮沫沫把东西收拾好,该装箱的装箱,该扔的扔,明天然会带着沫沫回美国。”

    小男孩怔怔的抬头看着对面的男人,没想明白是什么意思,“为什么?”

    “因为,我和你爸爸离婚了,协议书上写了,沫沫归我,你归他,所以,明天我会带着沫沫离开这里。”女人脸色平静,没有一丝波澜,好像子说一件极为平常的事一般,只是那双手紧紧的握着,指甲都陷进了肉里,刺眼的红一滴一滴的在白色的沙发上散开,形成诡异的形状,泄露的她的情绪,她的心已经麻木了,*早已感觉不到疼痛。

    沫沫惊讶得说不出话,咬着嘴唇看着女人,大眼睛里盛满了眼泪,硬是忍着不让它落下来,嘴唇已经被咬得渗出了血迹,也没有感觉到痛,“妈妈,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我们不是过得很好吗?爸爸不是很爱我们吗?你们为什么要这样?”是的,她不懂不明白,相亲相爱的一家人出了什么事要这样?发生了什么他们一点也不知道直到现在今天的这个时候了才告诉他们,这要他们怎么接受?

    女人垂着头,手撑起脑袋,声音有些颤抖,艰难的说,“沫沫,对不起!妈妈没办法再守住这个家了,不能给你和小轩一个完整温馨的家了•••”眼泪终是落下了,滴落在地板上,发出很细微的响声,每一声都落在了他们的心里,一点一点的渗透,牢牢的包围住他们的心,逃不掉挣不开。“你爸爸心里爱的人一直都不是我,这些年我一直努力爱着他,想慢慢的代替那个人在他心里的位置,可是我取代不了,她现在回来了,带着他的孩子回来了•••呵呵!原来一直是我在自欺欺人一直是我在傻傻的付出,妈妈累了,所以,”转头悲伤的看着沫沫,一字一句的说,“沫沫愿意陪着妈妈吗?”

    沫沫看着她的眼睛,说不出话来,喉咙发紧,眼泪就这么流了下来,她从妈妈的眼睛里面看到的不是原来的爱怜,温暖和满足幸福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悲伤,心痛,无助,空洞和死寂,眼前的人突然一下子没有了灵魂,好像一个精致的木偶,她的心好痛,好像在滴血,口中喃喃自语,轻声的说“妈妈,不要哭了,不管妈妈去哪里,沫沫都会陪着妈妈,”说着哭着跑下楼梯一把扑到女人怀里,紧紧地抱着她,想要给她温暖,“妈妈,沫沫会一直陪着妈妈,妈妈不会不要沫沫的是吗?沫沫也不要妈妈难过。”

    女人狠狠的拥着她,眼泪就好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滴滴砸在沫沫的头顶,终于还是忍不住了,最后的倔强也被这一声声的安慰击垮了,是啊!她还有沫沫,只要有沫沫就足够了,她不是一无所有,“沫沫,沫沫,我的好孩子,妈妈对不起你们。”女人哭得肝肠寸断,撕心裂肺,好像要把今生所有的委屈,都发泄出来。

    哭了一会儿,沫沫抬起头,伸出小手,擦**脸上的泪水,望着她,“妈妈,我们走吧!这里已经不是我们的家了,我们回去吧!”

    女人点点头,起身上楼拿起属于她们的东西,没有一丝犹豫,头也不会的就离开了,离开了这个生活了十几年的家。

    小轩站在门口,努力的想要抓住她们,无奈被男人拦着无法脱身,只有大声的哭喊着他们的名字,直到他们的身影越来越小,越来越模糊,再也看不见为止。

    男人满脸失落和痛苦,他清楚的听到了自己的宝贝女儿在刚才经过他身边的时候说的话,她说,她恨他,再也不想见到他,以后他再也不是她的爸爸了。这一刻,他知道他失去的不仅仅只是一个好妻子,还有一个好女儿,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再也回不来了,他们之间已经是断了线的风筝,一头落下,一边高飞没有再重逢的一天了。

    画面转到了一个花园里,那时候正好是春天,院子里的郁金香成片盛开,迎来了许多的蝴蝶,旁边的大榕树下,一张躺椅上静静的躺着一个脸色苍白,无精打彩的美丽女人,她一副病态,却丝毫不影响她的美丽反倒是有一种飘渺的神态,好像随时都会乘风离去。事实上,她也真的已经离开了,她走得很平和,安静没有不舍却是觉得解脱了,以后再也不会心痛难过了,手放在*前左手扣着右手,握着一支郁金香,就好像是睡着了一样。

    只是那低低的哭泣声证明事实不是这样,旁边两位老人紧紧的抱着一个十三岁的女孩子,凄凉的哭着,她可怜的妈妈,回来后短短的一年,终日郁郁寡欢,心事重重,在这个季节还是撒手离开了,留下她一个人,带着对她的思念。

    床上的人儿不安的动着,手紧紧的拽着被子,身子轻微的颤抖着,双目紧闭,面脸的泪痕好像在极力的忍耐着什么?很是痛苦。

    扣扣!

    外面适时的响起了敲门的声音,惊醒了沉睡中的人儿。

    “小姐,该起床了,今天要去新的学校报道。”

    “嗯!知道了。”

    慢慢的睁开眼睛,意识渐渐回来了,她轻轻的拍打着自己的脸,让自己清醒一点,眼睛恢复了往日的冷漠,淡然。

    从衣橱里取出一件白色的打底蓝色镂空蕾丝边衬衣,一条浅蓝色的牛仔裤,外加一件齐膝的紫色暗纹风衣,袖子有些可爱的灯笼袖,不规则的褶皱,边上有一圈透明的水晶珠子串连在上面,海藻色的头发随意的披散着,整个人有些慵懒,妩媚,冰冷和一点点的可爱,怎样都让人移不开眼,不管是在哪里,他们家小姐都是所有人关注的焦点,那种与生俱来的气质更是无人能比。

    沫沫小口小口的吃着面包,动作优雅,高贵,尽管每天都看到小姐,却还是不自觉的会被吸引住,“林伯,以后我在学校就叫薛雪凝好了,这个世界上没有夏沫雨了。”

    林伯叹了口气,“我明白了,你是我们薛家最疼爱的小公主。”林伯看尽所有事,自然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也不再多说什么,也罢,断了也好,以后世上再也没有夏沫雨了,只有他薛家的宝贝小公主,薛雪凝。

    妈妈,我从今天起只是你们的沫沫,这里的一切我什么都忘了,都不记得不知道了,这样做我也许会好过一点,你说对吗?

    宽阔的柏油马路上,一辆黑色的高档轿车里,驾驶位旁边的位置坐着一位年近六十岁的老人,他面相平和,显得很好相处,是位很慈祥的的老人,在外人看来应该就是那样吧!可是了解认识他的人知道,他有多厉害,做事严谨,滴水不漏,公私分明,对自己人发自内心的好。后排座位只有一个人,,准确的说,是一位女孩儿,只见她,一手支起下巴,偏着脑袋半眯着眼睛看着外面,没有好奇,没有开心,到有些漫不经心和如有所思,好像透过这些在回忆着什么。风钻了进来,撩起了她的头发,一时间头发狂乱的在里面飞舞着,凌乱张狂又带着柔弱,就像她本人一样外表坚强内心脆弱。

    轿车在一所大学外面靠边停下了,前排的老人率先下车,然后绕到后面打*门,一位很美丽的女孩出现在了众人眼前,只是她没有什么表情,看不出开心还是难过,没有喜怒哀乐,却可以感觉到她浑身散发出的冷漠气质,旁边的人在窃窃私语,像是有什么新鲜事一样。

    薛雪凝淡淡的扫过他们,眉头有些轻微的蹙着,也不是很明显。她不喜欢有人这样看着她,好像她是什么稀有动物一样,站在原地看着校门上的几个龙飞凤舞的大字,“育才大学。”轻轻的念着,呵呵!育才大学,云城的贵族学校,环境优美,学习条件一流,设备齐全,不管是衣食住行都是整个云城最好的,最顶级的,占地面积达到一千平方米的,还真是奢侈啊!虽说也有宿舍,不过好像从没有人在里面住过,这所学校收纳的都是些有钱人家的千金小姐和公子哥,哪会住在这里,都有保姆或者家长在外面自己带着,所以这里的宿舍都空置着。不过这所学校还是出了不少的人才,这些都是她在来这里之前调查好的。以后要在这里度过三年,还真是讽刺啊!

    林伯站在她后面,“小姐,我们进去吧!”

    “好!走吧!”

    面前是一条绿阴小道,高大的树木挡住了所有的光线,觉得有些像是电视里面的那种世外桃源的前景的感觉,通过了绿阴小道,展现在他们眼前的几栋充满欧式风情的建筑物,白色的墙壁,每个窗户上都有着几盆别致的盆景,空地上有一座看似很古老的钟楼,尽职尽责的运行着。花台里种着许多的鲜花开得正艳,迎着风舞动着摇摆着,空气里夹杂着桂花香,现在正是上课时间,操场上只有偶尔的几个人在忙碌着,不愧是贵族学校,环境确实很好,在外面一点也听不到教室里的声音,看来隔音效果不错,到现在为止,雪凝对这所学校还算满意,没发生让她烦心的事。

    林伯带着她一路来到校长的办公室,对于老师们办公的地方,又是完全独立的一栋小楼,总共分为三层,一楼是大一和大二的老师们用的,二楼是大三和大四的老师用的,顶楼是校长和几位学校高干做事的,大厅的一面墙壁上贴满了所有老师的信息,上楼的楼梯也比较有特点,用钢化玻璃做成的螺旋形楼梯只是台阶上似乎扑了一层东西,踩在上面不会发出一点声音,软软的,有点像是泡沫很是舒服,这个想法很好,走路在大声也不会吵到其他同事。

    雪凝来到三楼最里间的一道房门前停了下来,黑色的大门透着高雅庄严的气息,让来人不得不端正态度。

    扣扣!

    “请进!”一个很柔和的声音从里面透出来。

    林伯轻轻的推开门,走在雪凝的前面,面带浅笑,步伐从容淡定,不卑不亢。雪凝走在他后面,眼睛里没有惊讶也没有慌张,没有一丝波澜,这不是她装出来的,这些对于她来说本来就没意义,她只是来这里办理入学手续而已,而这些都是林伯在做,她只是来了解一下罢了。

    雪凝坐在一边,思绪飘过窗外,完全没有注意他们的谈话做着什么,对于林伯她是无条件的相信。从刚到美国开始,就一直是林伯在照顾着她,事事为她先打理好,从衣食住行到饮食起居每件事都是林伯,在她心里林伯就好像是自己的爷爷一样,疼她,宠她,爱她,保护她,照顾她,她可以很清晰的看到林伯眼里对她的疼爱。

    “她,就是薛雪凝?”校长推了推眼镜,眼睛看着对面沙发上的女孩子,眼里有惊艳,欣赏,和好奇,“你确定她只有十八岁?”校长挑眉有些不确定的问,眼前的这女孩儿,除了样貌看上去像是十八岁一样,别的方面怎么看也不会认为她是一个十八岁的小女孩,从容淡定,处事不惊,态度沉稳,不外泄任何情绪,现在更是饶有兴致的欣赏着外面的风景,一点也不局促不安,他相信如果此刻这里要是有一张床,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躺下睡觉,还会觉得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这样的女孩儿他还是第一次遇到。

    林伯顺着他的眼光看过去,心疼的说,“她就是我们家的小姐,薛雪凝,只是,我们家小姐也是个可怜的孩子,我们看着也心疼。”

    秦邵友听出来林伯语气里的无奈和心疼,不免有些好奇的看着她,“她是你们家的掌上明珠,要什么有什么,有什么好可怜的?”

    林伯像是知道他会说什么,也不在意,淡淡的说,“你们看到的都只是表面,又有几个人知道小姐心里的苦,她是要什么有什么,可是她也只是一个孩子,六年前父母离异,她和她妈妈回到美国外婆家,一年后妈妈又去世了,留下她一个人在世上,爸爸对她更是从来没有来看过,打电话来关心过她,尽管还是有这么多亲人关心着她,可是母爱和父爱是谁也代替不了的,不管她在我们面前表现得有多开心快乐,我们始终都可以感觉得到她有多寂寞,一直以来她努力压抑住自己的情绪,迫使自己长大,其中的辛酸,悲凉又怎是我们可以体会的,在我们看来,她还不如一个普通的孩子幸福。”

    秦邵友静静的听着林伯讲述,越是听下去心里对那孩子的身世和成长经历觉得心疼,林伯说的时候好像是在讲述一个不认识的人的事情,可是越是平淡里面的意义就越是无法体会,他没想到过外表如此光鲜,又有一切的人失去的却是最重要的,在那段日子里,她是怎样度过的?他无法想像。难怪不得一个十八岁的孩子脸上会出现在样的表情,看透一切,洞悉所有,他原以为是她的高傲,看不起他们这样的人没想到原来是她对于身边的一切早已经不在乎,无所谓了。身上的那孤独,远离所有人,与世隔绝的气质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被逼出来的,在那段本该享受天伦之乐,充满欢声笑语的年级里,她有的却只是回忆和痛苦和孤单。她,当真还不如一个普通的孩子快乐,活得真是自在。

    “•••秦校长,你现在还觉得小姐幸福吗?”林伯淡淡的问,好像是在问他,又好像是在问自己。

    “对不起!是我太武断了,没有想过别人的心情。”秦邵友一直就是一个黑白分明的人,错就是错,对就是对,这也是全校所有师生同意他的优点。

    林伯身影僵了一下,诧异的看了一眼他,眼里闪过赞许和欣赏,“没关系,理解就好。”

    秦邵友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文件袋递给林伯,“里面是薛同学的入学证明,从明天开始,她就可以正式来上课了,今天你们先回去休息一天,明天早上九点让薛同学来这里找我,然后我带她去大二A班上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