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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长的音符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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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偶然的原因,刚刚六岁的我便开始上学了。

    那时,妈妈是一所乡村小学的教师,而我们的家却是在30里外的镇上。当时因为交通条件不好,再加上也没有幼儿园、学前班,爸爸又常年在外跑采购,妈妈只好带着我和妹妹住到学校的宿舍;而其他女教师的情况也大多如此,于是校园里除了学生,还多了我们十几个教师的子女,而校园就成了我们玩耍的乐园了。

    记得那时候的小学是七年制的,我们那所学校的教师和学生都不太多,每个年级也只有1—2个班,但学校的院子却很大,大杨树栽满了校园。而我们这帮“校园孩子”主要的活动空间就在校园内,很少到外面去和别的孩子玩。这样,我们的玩法也和外面的不太一样,除了踢毽子、捉迷藏、跳格子、跳绳,大部分时间都是一群一伙地爬在教室的门口或窗台上“上课”;学生们是分年级上课的,我们却是不用分年级,从一年级到七年级的课程都上!尤其是到了夏天,教室的门窗都是开着的,我们可以清楚地听到老师的讲课,无论听懂听不懂,一切都跟着学生做;里边的学生读课文,我们就在外面大声地跟着读,里边的学生回答问题,我们也帮着他回答。往往这时,老师就会出来赶我们走,我们就转移到下一个教室去继续“上课”!现在回想起来,虽然那是很零散的学习,可我们毕竟学到了不少知识,对以后的学习也有很大的帮助。但我们这支小小的游击队,还是影响到学校的正常教学,所有的老师都拿我们没办法;因此,那位非常和蔼的老校长,也不得不天天和我们一起玩。

    那时候,在学校住的老师都吃集体食堂,当然我们家也不例外。总觉得食堂大师傅特别好,我们大家都叫他黑爷爷,(他大概是姓郝的,当地方言念作“黑”)。每当开饭的时间,他总是用大嗓门喊:孩子们,回家吃饭!而且总让大人们靠边,让我们先吃;还把锅里好点的菜尽量舀到我们的碗里。他自己就抽着一个大烟袋,笑咪咪的站在旁边看着,我们吃的很香的样子,一定让他很开心!

    有一天,也是在开饭的时间,黑爷爷的大嗓门一喊,我们一窝蜂似地涌进了食堂。刚刚端起了饭碗,老校长爷爷就走了过来;他把自己碗里的肉、豆腐等好吃的东西,一块块夹到我们的碗里,然后对我们说:孩子们,爷爷和你们商量件事好不好啊?我们当然是齐声答应:好!他又说:从今天开始,你们别在院玩了,都到外面的操场去玩吧!可我们还没有来得及回答,几位年轻的教师就端着碗围了过来,他们都说:老校长,还是别让孩子们到外面去吧,操场上器械多怕碰着他们,也不安全。就让这几个大点的孩子都上学吧,剩那几个小的也淘不到哪去。老校长沉吟了一会说:也行,看样子他们还算喜欢念书,就让他们提前上学吧。就这样,由于偶然亦或也是必然吧,我提前开始了我的学生生涯!

    让我最忘不了的还是我的启蒙老师,和我那唯一的一次迟到。那是上学后不久的一天,好象已经穿上了厚厚的棉衣;由于是住在学校,我每天都是预备铃响了才从家里出来,到了教室还可以从容地准备好书本。可那天,妈妈一大早就出去家访了,让我帮着照看睡着的小妹妹;听到预备铃响了,可妈妈还没有回来,又怕妹妹醒了摔着,就不敢走,可又害怕迟到,急的我直掉眼泪。妈妈回来时,刚好上课铃响了,她就急急的对我了一句:快走!我抓起书包飞奔了出去,一口气跑到教室门口,就再也没有一点力气了。我们的教室是全校最破旧的,为了挡雨水,还用砖垛起了一尺多的门槛。本来就瘦小体弱的我,加上跑急了,这时是说什么也迈不过这高高的门槛了,只有趴着门槛大口喘气的份了!但我清楚的记得,老师已经在黑板上写下了:共产党万岁!而他正是我的班主任老师;他回过头来看着我,我以为他要狠狠的责备我了,因为是自己理亏,我什么话也不敢说。老师好象读懂了我的表情和内心,他一句话也没说,径直地走过来,轻轻地抱起我,一直把我抱到了自己的座位上;然后,他笑着拍拍我的头,低声说:别着急,还没开始讲呢。我这才松了口气,觉得身上又开始慢慢地有了力气

    后来,他还在班里宣布,我可以不参加班里的值日,因为我是班里学习最好、年龄最小、身体最弱的一个(那时我连凳子都拿不动)。他---就是我的启蒙老师,但他只教了我们半年就走了,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见过他。后来听妈妈说,他是一名雇佣教师,我至今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只知道他姓王,我们都叫他王老师!

    正是这些善良的老师和师傅,校园中最质朴的园丁,用他们的言行教会了我善待生命,关爱弱小,让我懂得了善良、仁爱的含义和美德,让我可以受用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