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享受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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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一直下。

    又是梅雨季节,江南,雨落无声。什么样的姿势才能免于眼神湿润?这个问题困扰到移居江南六年的我,而我在轮回的道路上苦苦寻找,却始终与答案擦肩而过,也许,这个问题,注定困扰我的今生。有时,也便在寻找中挣扎一种多味的人生,而当我尝变万千人生之后,我说体会到的,只有绝望。甚至想到梭罗在瓦尔登湖中所说的,人类在过着静静地绝望的生活。所谓凭天由命,正是肯定这种绝望。而我此时无端地企望,真的有确定的目标吗?这恰恰是我痛苦万分,而这种痛苦便是源于我的思想深处。因为年过三十的我还有孩子一样的纯真,还有少年时代的梦想,而那些花,至今遥遥无期。我就在这样茫茫黑夜中航行,夜的黑加深了我痛苦的印记。倘若有一天我所摄取的食物成了饲料,那么我将不在痛苦。

    独自凭窗而望,黄昏,找不到一丝晴朗的诺言。很想知道,远处高楼上那个吞云吐雾的男子,是否在将雨水接种,许多古典意象在黄昏时分飘然而至,柳永的伤感是否在淋湿之后故地重游?那一曲琵琶音是否还有人如司马青衫一样青衫湿?南渡后的那个女子依旧一种相思两处闲愁吗?来自古代遥远的痛苦瞬间将我包围,而我的挣扎最后也在眼泪中湮灭自己的年轮,一年又一年,而思想的沟壑又在痛苦中不断加深,如此周而复始

    来不及回到晚霞云朵深处,亦或说我无力摆脱那痛苦的渊源,而摆在窗台上的吊兰,分明开出了白色的、娇小如豆的花,还有一只弱小的白色蝴蝶。虽然,不是歌中唱的两只蝴蝶翩翩飞,我知道,它和我一样在避雨,而那朵微小的花,究竟为谁而绽开?来不及询问明天是否有雨,我已注定是个夜航人,我要到达一个文字不能企及的彼岸。那里有戴望舒笔下的江南雨巷,有我梦寐以求的丁香姑娘,还有那把遮雨的油纸伞,以及夹岸的桃柳暗香!那里没有城市的华灯初上,没有喧嚣的汽笛长鸣,只有我淡淡的影子和月亮长久地相望。偶尔会落雨,空中飘来故乡的纸笺。那里花开与否呢,不应是我现在思考的事情,一切结果都要等到秋天的来临,那时我会收获痛苦之外的思想!

    我很痛苦,因为我还有思想。江南雨季中,我正享受痛苦!雨季之外,我正在收割思想!

    2010/07/15